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張起想。

自己是怎麼樣擠到車廂裡面的,張起忘了,反正是上來了,反正是那個車廂的列車值班員沒有問他要車票看。

車廂裡的人很多,人們交談的口音在他聽起來仍然陌生。沒有人注意他,他放心了,在二節車廂的連線處坐了下來。有種虛脫感,身上的汗水早就躺沒了,一種很餓很餓的感覺襲了過來。張起解開了行李,一點一點地撕著煎餅吃,偶爾抓點鹹菜也感覺不出來什麼味道。後來,像孩子一樣,張起手裡拿著點煎餅,坐在那裡睡著了。

“醒醒,醒醒,查票了!”一陣聲音把張起驚醒。他看見幾個穿制服的人在車廂的另一邊正在吆喝著,在逐個喊醒半睡半醒的人們。漸漸地他們走近了。“怎麼辦!”他緊張地左顧右盼,忽然發現身邊廁所的門虛掩著,那門隨著火車的前進發出“咔嚓”聲,像是召喚他進去。

進了廁所,才發現廁所的門閂有點變形,張起用後背頂住門,如釋重負地喘了口粗氣。剛站穩,,分明有人在推門,他用力頂的越緊,敲門聲音越急。張起以為被發現了,便開啟了門。一個男人急急地闖了進來,並隨手關上了門,“查票的來了,等一下我就出去!”那個男人說。

張起明白了,努力地擠出一點笑,才看清楚是在外面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張起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顯得老氣橫秋卻又透露出一股精神勁,很像他上學時的一位老師。

又有人推門,男子示意他不要聲張,並用後背緊緊地扛住廁所的門。門動了幾下,就平靜了。過了一會,那個男的就自顧推門走了出去,走到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眯上了眼,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張起跟在他的後面,本來想說句感謝的話,可看他睡了,也就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張起想睡一會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眼光轉了一圈,最後盯在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老半天都沒有挪開。

“年輕人,看我幹嗎?”那個男人合著眼忽然衝他說了一句話。

“沒有,沒有!我•••”。張起嚇了一跳,有點語無倫次。

“去上海乾什麼的?是不是去打工的?在廣州打工多好!”男人繼續問道。張起覺得自己對這個人有種信任感,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就說:“我老家在北方,離許州挺近。前天剛到的廣州,也不是去上海的。”

“不去上海坐這車幹嗎?”那人露出了淡淡一笑。

張起忽然覺得這個人很熟悉,真像他曾經的老師。便把在廣州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聽完,那人笑了,說:“我在上海和廣州之間經常跑,你被他們騙了,沒有人會來抓你,你在廣場上照的照片也沒有人會寄給你!廣場上的騙子多的是!”

張起有點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給人一種“江湖人物”的味道。但也有一種釋然,覺得他說的要是真的,就沒有人來抓他了。

“上海發北方的車很多,你到了後,別出站,有一列上海發德州的車你或許能趕上!那車路過許州!”那人說完後,若無其事地睡了。

張還想說些什麼,可那人不再理他,彷彿根本就沒有和他說過什麼話。他只好知趣地不再言語。

途中又有一次查票,他們用同樣的辦法躲過了。當列車到達上海站的時候已是下午。傳說中的上海到了,張起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同事們在談話的時候都以到過上海為榮,可在他看來,除了沿途看到的幾座大樓,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和廣州差不多。

下了車,那個男人用手指了指北面停在那裡的幾列火車說:“那裡可能有你要坐的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起找到了那班車,上海——德州。車上一個人也沒有,車門都關著。等了很長時間,好多人才來上這班車,可值班的人員查票很嚴,根本上不去!有的車廂已經開始關門了,張起忽然看見有幾扇車窗開著,裡面的人有的露出身子在大聲說著什麼。有幾個人竟然從車窗爬了進去。張起把背後的行李用力系了系,飛快地跑過去,跳了幾下才抓住了窗欞,眼看就要爬進去了,可覺得有人抓住了他下面的一條腿,猛的一下把他拽了下來。站在他面前的是位和他差不多的青年人,青年人二話不說,一記重拳衝他就打了過來,他無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青年人生氣了,邊說著張起聽不懂的話邊踢了他幾腳。這時候來了一位穿制服的年齡大一點的男人,衝張起問道:“身份證呢?”

張起拿身份證的時候無意間把師範畢業證也拿了出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