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珍和林妻慌慌張張奔了出來,卻又都怔怔地站住了。
因為林謙和和荊楚二人也都是一動不動地僵立著,望著已沒有那人蹤影的屋頂。
離魂傘還在荊楚手中撐開著,黎明的晨光裡,那黑白條紋透著一種陰森詭異之氣。
林謙和兩手各抓著一塊黑布。那是他從那人褲腳上扯下來的。
他的拳頭還沒攻到,那人雙腳已離地三尺。林謙和旋即變拳為爪,仰面而起,想把那人扯下地,卻只扯下了兩片褲腳。
院中的老槐樹身上,懸著一塊黑布,悠悠盪盪的。
誰都沒有說話。
荊楚似乎在沉思,在品味剛才那危險之極的一剎那。
林素珍的目光一直痴痴地看著他的面龐。那目光中有敬畏,有驚恐末定,但更多的還是愛慕和狂熱。
她的臉兒時紅時白。
終於,荊楚緩緩噓了口氣:“這人是誰?”
他實在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在瞬間閃開林謙和的致命殺手,同時也閃開了離魂傘撐開時產生的凌厲攻擊。
林謙和眨眨泡泡眼,也長長出了口氣:“少爺,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咱們以後的行動一定要更謹慎才是。”
荊楚點點頭:“敵暗我明,本就不利。兼之咱們人手太少,眼下只好暫且不動,等門下五老齊集洛陽後再說。”
“這樣最好。”林謙和鬆了口氣,轉頭看看樹幹上的黑布,微笑道:“少爺,這人留下了兵刃。咱們或許能從中找出點線索未,也未可知。”
“到底林老闆見多識廣……”
荊楚剛說了一句,就看見了林素珍。
荊楚的心一下大跳起來,血直往臉上湧,飛快地轉過了眼睛。林素珍也是臉兒通紅,低下了頭。
林謙和卻只當什麼也沒看見,笑道:“少爺過獎了。
實際上少爺方才那一招,才算可說是靈智不凡呢!”
荊楚訥訥地道:“不……”但吭味了半天,總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爹,剛才大哥用什麼絕招了?說給我聽聽。”
林素珍畢竟是個野丫頭,她知道此刻荊楚一定十分難堪,便大著膽子笑著喊了一句,想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面。
林謙和故意不看女兒:“方才那人左手抓向少爺咽喉,右手去抓傘,招式奇幻莫測,我現在也沒想出有什麼招式能化解那一招。但少爺卻在那一剎那撐開了傘,那人武功再好,也無法抓住一把撐開的傘的傘面,而且他也就無法再出手了。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一招才能成功。”
“我就不信那人有多兇!”林素珍搖頭:“你瞧瞧,兵刃都留下了,當然是嚇跑的。”
荊楚笑道:“我去看看。”
雖然臉上還是有點紅,但他的神情已比方才自然多了。
林謙和一閃身搶在了他前面:“還是我去看看。”
他要先看,自然是不想讓荊楚冒險。那件兵器一直是裹在黑布裡的,現在也還沒有顯露出來,林謙和當然擔心那人在兵器上做了什麼手腳。
荊楚的心裡突然一陣發燙。
林謙和小心翼翼地解開黑布,不由呆住了。
黑衣人用的兵刃,竟然是柄木製的劍,而這柄劍卻深入樹幹,只露出了一小半劍身。
那人的武功,豈非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荊楚默默地看著那柄小孩玩的木刻,半晌才嘆了口氣:
“林老闆,江湖上成名人物有誰是使木劍的?”
林謙和緩緩道:“據我所知,沒有,一個都沒有。”
能使木劍闖江湖的人,自然武功已到了極高的境界,否則很難用木劍來抵禦鐵器的攻擊,這該是顯而易見的。
江湖上若有一個能使木劍的高手,他就一定非常出名,而且一定目中無人。
很可惜,的確找不出這麼一個名人來。
“也許他方才沒有全力相搏,否則……”荊楚嘆了口氣:“他會是誰呢?”
“老門主若在,不會輸給這人。令狐一招也有這等功力,但令狐一招身材消瘦,不會是他。雖不能排除這件事和令狐一招有關,這種可能性……”
林謙和說得很慢,很小心。
林素珍叫了起來:“咱們這就去找令狐一招,問個水落石出。”
林謙和搖頭:“我這也只是猜測之詞,怎能當面問他,落人口實?”
林素珍又問荊楚:“大哥,你說怎麼辦?”
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