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水輕寒知道他們之間五年前沒有斷掉的同門之誼，這次是徹底斷掉了。斷掉也好，至少他再也不用為見到文青衣而假做笑臉，不用為見到凝雪兒而強做無事。

他扔下劍，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凝雪兒悲慟的聲音：“……師兄……”

水輕寒走到亭子裡，桌子上放著兩本《曉風》《殘月》，他全部收進自己手中。

既然在凝雪兒的心中，她只有文青衣一個師兄，那麼在他水輕寒心中，從此以後，沒有任何人。

夕陽拉長他一個人孤單的身影朝山下去了。

山頂上，凝雪兒從荷包中拿出一大堆的藥丸，藥粉，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拼命的捂著文青衣的傷口。。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三十三章 飛花*夢

天下城。

水輕寒坐在牆角，麻木的灌酒。

香姬拎著小竹籃，推門進來，一進門酒聞到濃烈的酒氣，看見他坐在牆角里，“你怎麼了？”她走過來。

他沒有看她，“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門沒有關。”她把酒瓶從他手中拿過來，“你這幾天天上哪裡去了，南宮闕明天就出關了。”

“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中途退出，何況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他奪過她手中的酒瓶，繼續喝。

香姬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看著他落魄的樣子，“你有心事？”

他只是喝酒。

“你告訴我，也許我可以為你分擔。”她在他身邊坐下，“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當我受了委屈，受了欺負，我就會對著鏡子，瓶子，梳子，甚至石頭，花朵說話，只有他們聽我說話，我學會了自己安慰自己……”

“不要說了。”他打斷她。她的話使他想到自己。

她閉上嘴，不再說話，一會兒，從荷包中拿出一縷五色絲線，給他系在手腕上。

“這是什麼？”

“端午節的五彩線，避邪的，還有香囊，”她又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秀香囊，“漂亮嗎？”

他看著那香囊，想起了凝雪兒，凝雪兒有一手的好女工，從前，她給他做過許多的小東西，儘管她給文青衣做的更多。

“還有粽子，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都給你帶了點。”她一邊說，一邊從竹籃裡朝外拿粽子。

“你出去。”他冰冷，勾起太多的傷心。

香姬好心好意的，看到的卻是他冷冰冰的臉，沒好氣的起身，“哼”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就在她走到門口，將要拉開門的時候，一股強勁的力量將她拉住。

她驚魂未定的被他按在門上，“你……”

他溼熱的唇吻住了她的唇……

她遲疑了一下，笑容在心底綻放，溫柔的勾住了他的頸，嬌柔的身體纏在了他的身上。

……

……

月光照進凌亂的屋子，低垂的床帳輕輕隨夜風飄搖。

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她躺在床的裡側，柔媚的青絲和他的長髮依舊在枕邊糾纏在一起，而她和他，放縱之後，只有無言，他一句話也不對她說。

她側過臉，凝視著他英俊冷漠的臉，忍不住靠近過來，依偎在肩上。“你原先真的是童子身嗎？”他強烈慌亂卻生疏的動作使她真的相信他以前說的話。

他沒有說話，連一絲動容的表情都沒有。

她羞澀的忍不住笑，似乎第一次的是她，而不是他。

“以後都讓我陪著你，好嗎？”她在他耳邊柔柔的說。“只要讓我陪著你，我不介意雪兒是誰。”他在和她瘋狂做愛的時候，叫了一個叫“雪兒”的名字。

他的心顫了一下，他還是不能忘記她，凝雪兒，這個女人已經和他翻臉，已經傷碎了他的心，他還是愛她，還是這樣刻骨銘心的愛她！

他推開她，“你出去。”

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怔怔的看著他，他沒有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這樣的深夜，他剛剛和她雲雨過後，他讓她出去？

她突然苦笑，她終於明白，她企望了她得不到的，不會屬於她的東西。她拿起旁邊的衣服坐了起來，繫上裹胸，穿上內衣，下了床。

她忍著眼淚，低著頭朝臥室門口走去，走了幾步，迴轉身對他說：“不管我在你心裡是如何的低賤，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