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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店鋪內,木雕越來越少,這十年的時間,王林的木雕,只做了一個成品,那就是當年白雲宗老嫗。
實際上老嫗的木雕,他早在九年前便已經制作完,雖說與中年文士的木雕一樣,有著差距,無法達到完美,但王林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沒有達到化神修為所致。
讓王林之後的九年,沒有再製作木雕的原因,是那青衫老!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木雕之上,刻出老那種歲月意境的痕跡,九年,整整九年,王林始終沒有成功。
雖說老的木雕他已然刻了無數,但沒有一個,可以蘊含意境,最終,都被他化為飛灰。
這一日,王林看著手中的青衫老木雕,輕嘆一聲,右手在其上一抹,頓時木雕消散成灰。沉默少許,他站起身子,緩緩的開啟了店鋪之門。
柔和地陽光落在他地身上。王林拿著一個木椅。坐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四周地路人。他對面地鐵具鋪子。在這九年地時間又擴大了數倍。
不多時。一個四歲地幼童。從鐵具鋪子內探出小腦袋。看到王林後。立刻小嘴一樂。快跑幾步來到王林身邊。還拎著一個酒壺。遞給王林後。奶聲奶氣地說道:“王爺爺。這是我給你偷來地酒。糖呢?”
王林臉上露出開懷微笑。摸了摸幼童地頭。右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粒指甲蓋大小地藥丸。扔給幼童後。拿著酒壺喝了一口。
幼童連忙一口吞下。臉上露出滿足地表情。兩個小手拄著下巴。好奇地說道:“王爺爺。這酒好喝麼?我看你天天都喝。”
王林微微一笑。此時鐵具鋪子內。走出一個壯漢。這壯漢相貌依稀可見當年地那個虎頭虎腦地少年。他看到王林後。眼中露出感懷之色。走上前來。口中關切地說道:“王叔。今天不能再喝了!”
王林呵呵一笑。說道:“好。就喝一口。今天不喝了!大牛。你爹怎麼樣了?”
大牛臉上露出黯淡之色,說道:“老毛病,沒事。”
王林暗歎一聲,凡人的輪迴,他無法干涉,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大牛在六年前與裁縫店趙掌櫃的閨女成親,那幼童,就是他的孩子。
“王爺爺,你還沒和我說呢,這酒到底好喝不好喝啊。”幼童不依地拽著王林手臂,追問道。
大牛望著王林,輕嘆一聲,說道:“你王爺爺喝的不是酒,是人生……”
王林回頭看了大牛一眼,目中露出讚賞之色,拍了拍他地手臂,說道:“大牛,帶著孩子回去吧,我去街口轉轉。
”
大牛搶過王林手中的酒壺,放在木雕店鋪內,隨後關上門,說道:“你剛才答應我了,今天不喝了!”
王林笑了笑,起身向著街口走去,他略有蹣跚地背影,充滿了暮色。
大牛輕嘆一聲,拉著幼童的小手,回到了鐵具鋪子內,幼童抿了抿嘴,高興地對大牛說道:“爹,王爺爺給我的糖,可好吃了,每次吃完,都全身暖呼呼的……”
王林走在這條居住了十多年老街上,只見一個個店鋪的掌櫃,不知從何處的訊息,紛紛從店鋪內走出,一臉城隍的跑到王林近前,低聲哀求。
“王掌櫃,您看這生意不好做啊,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把租子交上!”這是在三年前新搬來的雜貨鋪子的掌櫃。
“是啊,王老爺子,現在生意真的不好做啊,您緩幾天如何?”這是當年的客棧掌櫃,那個胖子。
諸如此類的聲音,陸續傳來,王林苦笑的掃了一圈,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在這居住了十多年,居然不知不覺中,整條街上的人家,幾乎全都欠他銀子。
甚至於,這條街上的大部分店鋪,最終居然都成為了他的產業,每每有沒落的店家急用錢,便會找到王林,把店鋪盤給他。
至於王林自己的店鋪,也在兩年前,那店家上門,賣給了他。
價格是貴的離譜。
到了現在,王林幾乎一出門,這些店鋪的掌櫃的,便會立刻跟在後面,好言好語一番。實際上這與王林平日裡很少出門有關,他有的時候,甚至數月都不出現一次,所以這才一出現,便讓這些掌櫃的心裡緊張,生怕是來要租子的。
其實這租子,也沒多少錢,但凡是住在這裡時間長的,都知道王林的性子好,於是就有了拖延租子的想法,這時間一長,幾乎沒人交過租子,慢慢的,這也就成為了習慣。
畢竟銀子這種東西,凡人之中,很少有人會覺得燙手,全都是越多越好。
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