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帶回去。”
白妗語嗚咽,不再說話,淚水如同斷了線,滴滴灑灑,淚流滿面。
鄒儒聽見了,他一直站在街道上,不遠不近,看著他們。
“我回去拿。”
“……好。”
白妗語緊緊拉著鍾儀的手,紅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鍾儀。
鍾儀笑了,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還記得你那次從山上摔破了皮,哭得也好可憐,紅通通的眼睛,像兔子。”
白妗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這樣,是不是好醜。”
鍾儀低聲道:“不醜,一點也不,妗語是我見過的,第二美麗的女子。”
“第一位呢?”
“是我孃親。”
白妗語笑了,淚珠還掛著長長的睫毛上。
鄒儒來了,將那把桐木琴遞給他,鍾儀讓白妗語背在背上:“重不重?”
白妗語搖頭:“不重。”
鍾儀摸了摸她柔亮的頭髮:“保重。”
白妗語又哭了起來,她努力想忍著,可是眼睛還是紅腫的,捂著嘴看著鍾儀。
“路上小心。”
“你也是,小儀哥哥,我會等著你的。”
鍾儀淡淡笑了,道:“好。”
白妗語深深地看著他,低下眼眸,轉身走了。
鍾儀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了看不見。
車隊動了起來,駿馬邁開了步伐,一輛一輛的馬車經過,這是最後一隊車隊了。
鍾儀沒有看見白妗語,但是知道,白妗語一定在某一輛馬車裡看著他。
此時,偌大的城內,人群四散,空蕩的房屋,往日的店鋪,頹圮的牆,敞開的雜亂院子,野貓野狗四處遊蕩,偶爾傳來一聲響動,就是它們在翻找東西。
鍾儀站在路邊,又看見了那隻黑鳥,鋒利的爪站在破舊的屋簷上,小小的頭,陰沉的視線牢牢地看著他。
半夜,一聲巨響。
鍾儀驚醒,小花跳到了他的床上,瑟瑟發抖。
“轟隆隆!————”
“砰砰砰!————”
跑到了庭院,看見遠處被火藥染紅的夜空,似乎有怨靈纏繞,帶著血刃,向這一片最後安寧的地帶猛衝過來!
驛站被轟炸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似乎是直接報廢了。
鄖地的將軍們坐了一桌,為首的大將軍低沉地公佈了訊息,鄒儒和鍾儀在最下方坐著,並不打擾。
那些軍人也算是尊重他們,明明不懂這些,有時候還問問他們的意見,鄒儒便熬著夜將地圖修繕了一遍,所有的隱蔽地點全部標註了出來。
鍾儀心思較為縝密,一個將軍看中了他,讓他同幾個內務軍師***理軍隊的物資。
午飯的時候,一個高個頭很是客氣,鍾儀道:“我不能做些什麼,也不愛吃肉食,不用留給我。”他將那一袋肉乾遞給了高個頭。
對方不接,揚起了眉: “鍾大人,這話兒我可不大愛聽,至少,你留下來了不是?”
鍾儀淡淡笑了:“這不算什麼,我們該做的。”
高個頭道;“你們文人,也有幾個有骨氣的。我之前遇到過一些官員,碰到戰事,恨不得挖個地洞遁了。”
鍾儀看了看窗外盛開的花,輕聲道:“我不算文人,其實我是一個琴師。”
高個子略微驚訝:“我以為你一直是賬房先生呢。”
鍾儀忍不住,哈哈大笑。
下午的時候,天突然陰沉下來了,似乎是要下大雨的模樣。
鍾儀和鄒儒去山上俯瞰著下方,前幾日還插著南楚旗幟的地方,如今換上了鷹旗幟和古怪的狼圖騰,耀武揚威的樣子。
再仔細些,就看不清了。
遠處,是山地,鄒儒說過,裡面藏著晉宋聯軍的大部隊,全部都在裡面駐站著。
“我們不能用火炮?”
“不必。”
“為何?”
鄒儒道:“我們易守難攻,暫時不用火炮,只需要提防著缺口,南面的山上能到達鄖地城。”
鍾儀心驚:“那不是很重要?!”
鄒儒點了點頭:“現在牢牢地放著,他們出了硬取,只有這種方法,故而將軍們都在防守。”
鍾儀瞭然:他們不可以魯莽,守著這道城門,死死地守住,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信念。
夜晚的時候,忽然很想彈琴,去了琴房,想起桐木琴已經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