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他掩藏在黑色劉海下的雙眼睜開,閃亮如星辰。
為他擦拭著頭髮的祝紋看不見他的表情,在思索著青椒牛肉的做法。
第二天,祝紋給散因留下早飯後,便早早來到知琴樓的書房開始寫關於鍾儀的短曲創作提高方案,昨天晚上給散因擦拭了頭髮,閒聊了一會兒,便去沐浴,之後被散因叫去下棋……下著下著,輸了幾場,就有些晚了。
本打算回去書房熬下夜,卻發現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祝紋搖頭嘆息著自己棋藝不精,這麼多年就是偶爾贏過幾回,還是散因讓了幾個棋子。
泡了杯綠茶,在嫋嫋白煙中燻著,茶香輕盈淡香,倒是提提神了。
祝紋提起毛筆開始繼續昨天的書寫。
慢慢的,太陽在厚厚的霧氣中升起來了,卻一下出來,一下縮回了雲裡。
鍾儀不喜歡陰陰沉沉的天氣,和馬大叔告別後快步走到書院裡。
遇見陳澄,兩人低頭,算是個招呼,便埋頭各走各的。早晨的書院著實有些寒意,儘管冬青樹是綠的,也完全找不到生氣勃勃的感覺。
陳澄走在他前面,忽然回頭道:“喂,鍾儀,你上次教的古文賞析可否借我一用。”
鍾儀聽了,點頭道:“行,到學堂給你。”
陳澄滿意了,放慢了腳步。
書院的建築還沉思在霧氣之中,朦朦朧朧的。
書院一片安靜,於是鍾儀忍不住打破沉寂,問:“你每天幾點起床?”
陳澄回頭,目光有些警戒地看他一眼,道:“怎麼?”
鍾儀被他看得尷尬:“呃……沒什麼,我覺得偶爾遇見你,你都是很早到的。”
陳澄轉回頭:“我家住的遠,不像你們住在城裡的大少爺。”
說完,冷冷地大步流星離開了。
鍾儀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摸不著頭腦。
到了學堂,只有陳澄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書。
覺得莫名歉意的鐘儀連忙一屁股坐下,翻找著書桌,將自己的古文賞析遞給陳澄。
鍾儀微笑道:“陳澄,給,古文賞析。”
陳澄眉眼不抬,搖頭。
鍾儀歪頭:“不用了嗎?”
陳澄抬眼看他,下巴抬得高高的,唇抿的緊緊的。
他看了看鐘儀的神色,過了幾秒,伸手快速地接了過來。
看著陳澄將自己的古文賞析放在書案上,繼續看著書,覺得他剛才的舉動,有些像阿禮。
想到這裡,他覺得陳澄突然順眼了很多。
過不久就上課了,鍾儀學習著《九章算術》,驚歎著數學演算法的神奇,當然,他在這方面的成績只是一般般罷了……拼命一下才到班級前三四名的樣子,幸好對於琴子班,這個成績不重要。
儘管如此,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學習聽講。
雖然如此,發下來上次的作業簿上依舊是四十題錯三道題。
看著做錯的題目,鍾儀撓了撓頭。
身旁的劉賦耀武揚威地炫耀自己全對,稍微低調的陳澄亦是頻頻瞟鍾儀的作業簿。
鍾儀被他們弄得無語,他剛好抬頭對上了陳澄的目光。
鍾儀苦笑道:“我錯了三道。”
陳澄故作淡然:“哦。”
鍾儀低頭。
陳澄咳嗽幾聲,假裝不經意提起:“唉,錯了一道。明明如此簡單的題目……唉。”
鍾儀:“……”
他提起筆自己訂正。
訂正完了之後,身後傳來動靜,原來是坐自己後面何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紹個頭高高,面板黑黑,聲音響亮的少年,他一說話,全班聽得見:“鍾儀,把你的作業簿給我唄。”
他身旁的李牧湊過來,呵呵笑道:“我也想看看,錯的不少,這題目太難了。”
鍾儀點頭,將訂正好的作業簿遞給他們。
此時的劉賦和陳澄對視一眼,鼻孔朝天地鄙視那三人一番。
鍾儀學堂裡面總共九名琴子,和鍾儀稍微熟悉的就前兩排,後面一排一直很安靜。
偶爾鍾儀回頭教李牧和何紹一些自己的學習心得,總覺得有人看著自己,抬眸一看,卻沒人。
這時候何紹就會敲敲桌子,示意鍾儀繼續。
放學的時候,鍾儀看著高他們一屆的琴子從樓上下來,自覺的讓他們先行。
身後傳來祝夫子的溫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