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時不時地從看幾眼窗外,每一次望出去,都能看到街邊快速行走的人,他們像是沒有靈魂的機器,不在乎沿途,只為到達目的地。
“我現在不太喜歡北京了。”左城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想換個城市生活。”
“嗯,我也是。”易清轉頭看向他,“城市的步伐越來越快,但是靈魂卻沒有了。”
她說這話的同時,左手微微抬起,將臉頰邊的頭髮壓到了耳後,左城看到她手腕上那條銀手鍊時,目光微變,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這條手鍊挺好看的,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他裝作很自然地問她。
易清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才回答他:“這個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有的了。孤兒院的人說,我剛被送過去的時候手上就戴著這個。”
“有沒有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給你的?他們可能不是不要你,只是不小心把你弄丟了——”聽到這個訊息,左城難掩心頭的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可能是吧,不過都不重要了。”易清笑笑,“就當是他們留給我的紀念吧。”
左城沒有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上的那條銀手鍊,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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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把卡里錢都給了易轍,易清的生活又開始緊張起來,她本來準備休息一段時間不參加任何攝影比賽,可最後卻因為這件事情再次報了名。
這次比賽是北京攝影家協會舉辦的,一等獎的獎金是五萬元,並且可以成為攝影家協會的會員,易清想了想,參加這樣的比賽也算是有些意義,於是就報名參加了。
她把自己的u盤從包裡拿出來,插‘到公司的電腦上開始選照片,因為太過認真,都沒有注意到後邊站著的人。
站在她後面的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孩子,看著她翻照片,她眼裡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呆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之後,她便跑到樓道里,偷偷地打起了電話。
“依依姐,你是不是要參加攝影協會辦的那個比賽?”電話撥通之後,她低聲地問。
“嗯,是啊,怎麼了?”電話那邊的季依依正在為比賽做準備,語氣有點不耐煩。
“我剛才看到易清在挑照片,好像也是在為了參加這個比賽做準備。”她幽幽地說,“我在想,一定不能讓她超過你。”
“知道該怎麼做了麼?”聽到她的訊息之後,正在忙碌的季依依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這件事情辦好的話,以後你不用發愁錢的事情。”
“哦對了,辦公室的監控器壞了。”末了,季依依又補充了一句。
“好,我一定辦好!”她對著電話信誓旦旦地保證,然後結束通話,再次走回了辦公室。
或許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剛走進去,她便看到易清的座位上空了,正巧這個時候是午飯時間,辦公室裡其他人都去吃飯了,只剩下了她和易清兩個人,現在易清也不在了,完全就是在為她創造機會。
眼神在四周環顧一遭,沒看到人過來,她快速地走過去,將白色的u盤從她的電腦上拔‘了下來,然後塞到了自己的兜裡,若無其事地走出了辦公室。
易清從衛生間回到辦公室之後,便發現自己的u盤不見了。她的額頭瞬間就滲出了汗珠——剛才明明就沒有拔下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愣了幾秒鐘之後,她便開始像瘋了一樣尋找u盤,辦公室的每一個小角落她都找了,可死活都找不到。她幾乎可以確定,u盤一定是被人拿走了。至於是被誰拿走,就不得而知了。
她來華翱這幾個月裡,雖然沒有和同事走得很近,但是也沒有得罪過人,她對每個人的態度都很好……她以為自己身上不會發生這樣狗血的事情。
可她忘記了,這本身就是個令人絕望的世界,縱使你不犯人,人也會先來犯你。有時候,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細微舉動就能讓周圍的人那麼討厭……
丟了u盤之後,易清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好好工作,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臨下班的時候,謝盛陽發來簡訊約她晚上一起吃飯,若是平時,她可能考慮一下就會答應下來,可是今天,她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因為真的沒心情。
回覆完他的簡訊不到一分鐘,易清就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你心情不好麼?”電話剛接通,她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和平時一樣溫和,可是她卻無心聆聽。
“我今天沒空和你一起吃飯。”易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真的很抱歉。”說著,她就準備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