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摔了這麼一跤,只覺得腰間痠痛,似乎是扭到,整個人都有些蔫了下來。
慕雲歌扶著她坐上馬車,才笑著福了福身:“姑奶奶,雪地溼滑,您還是坐馬車上穩妥些。外面風大,瑾然自打出生身子骨就不好,不宜在風中久站,雲歌也要回去了。耽誤了這許久,只怕孃親等得著急。娘總說想念姑奶奶,等過得幾日,雲歌再跟娘登門拜訪,這就不耽誤姑奶奶了。想來姑奶奶這麼晚了出門,定有要緊事要處理。”
周老太太真是有苦說不出,她哪有什麼要緊事,這次出門就是去徐家商量退婚一事的。
直到車伕就要駕車走開,她才猛地想起剛剛自己下車的目的。
她連忙叫住車伕,對周大夫人使了個眼色。
周大夫人立即會意,下了馬車攔住正欲走開的慕雲歌姐弟。
她熱絡地拉住雲歌的手,臉上含笑:“雲歌啊,近來剛下過一場雪,周家別院裡的紅梅開得不錯,你大表姐和二表姐都吵著要去別院玩玩,你也一塊兒來好不好?總悶在府裡也沒什麼勁兒,跟姐妹兒們說說話,有什麼煩心事也都會過去的。”
慕雲歌垂下眼簾,也含了一絲笑,故作天真地說:“舅娘說的什麼話,雲歌哪有什麼煩心事?不過說到去別院,雲歌記得那別院的梅花,倒是有些意思。”
“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舅娘來接你!”周大夫人大喜,連忙說。
待周大夫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慕瑾然才小聲說:“姐姐,手疼!”
慕雲歌這才發現,她一直緊抓著慕瑾然的手沒鬆開,拿到近前一看,白玉一般的手掌愣是被她抓得紫紅。
“對不起,姐姐不是有意的。”慕雲歌心疼地揉著他的手:“姐姐只是……”
慕瑾然打斷她,小大人一般地仰著頭說:“瑾然知道,姐姐不喜歡姑奶奶她們,瑾然也不喜歡!”
慕雲歌一愣,苦笑著摸了摸慕瑾然的腦袋。
前世的慕瑾然很黏她,她去周家時也總帶著瑾然,瑾然也喜歡跟周家的幾個孩子玩。後來,瑾然孤身起來投靠周家,大概也是走投無路的時候能想到的唯一出路,沒想到這出路卻是絕路!
可是因為她的重生,一切都在改變!
也好,在慕瑾然的心中種下防備的種子,對他有好處。
她蹲下身子與慕瑾然平視:“瑾然你要記住,除了爹孃和姐姐,不要輕信任何人。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沒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瑾然明白了。”慕瑾然重重點頭。
不知怎麼的,他覺得今日的姐姐跟往日比起來,有點不同。可哪裡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可今天的姐姐,他喜歡啊!
慕雲歌摸了摸他的腦袋,想起他剛剛的話,不由沉下了聲音:“瑾然你也要記住,不管你再怎麼厭憎一個人,也絕不能將之宣之於口。別人討厭你,也一樣不會告訴你,只會暗地裡給你使絆子。所以,人心之惡毒,遠遠甚於砒霜,你要謹慎小心。你已經懂事,是家裡的男子漢了,姐姐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一肩挑起咱們慕家的榮辱興衰。你做得到麼?”
“瑾然做得到!”慕瑾然心中一凜,姐姐的神色不對,讓他的心酸酸的。
慕雲歌笑了:“好,姐姐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慕瑾然點頭答應了,轉而興高采烈地跟她說起今日學堂裡的趣事來。
馬車路過甘府,門口鬧哄哄地,人山人海,攔住了馬車去路。
佩欣跑下去問了下,很快回來,對慕雲歌耳語。
果然如她所料,甘支書的外室鬧上了門,甘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女人就在大門前掐了起來。
慕雲歌抿嘴地笑,這下子,甘夫人可再也沒閒心操心別人家的事情了。
一路歡聲笑語,回到家中,肖氏早就等在了偏廳,等兩人吃晚飯。
等慕瑾然回房之後,慕雲歌單獨來到了肖氏房中,跟她說起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什麼?你想讓瑾然學些武藝?”肖氏聽了女兒的話,一臉地震驚。
慕瑾然是慕之召的唯一血脈,將來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因而慕瑾然入了學堂識字之外,還在府中跟著大管家學習生意的管理。
可是學武……
慕雲歌握著肖氏的手,展開笑顏努力說服她:“娘,你也知道,將來弟弟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慕家這麼大的生意,少不了要在外走動。爹就瑾然一個兒子,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