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啞著嗓子說:“剛餵了藥,估計晚些就會醒。”
“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慕之召搞不明白,這院子云歌從小是走慣了的,沒理由會走到水裡去。
肖氏就將慕瑾然的話又說了一次。
慕之召一貫溫和的臉色怒氣勃發,本有心指責幾句,但見肖氏臉色蒼白,知她心中也不好受,便硬生生的收了口,只是說:“你也累了一天,去歇著吧,我來守著雲歌。”
“我沒事,雲歌不醒過來,我怎麼睡得著?”肖氏哽咽著搖頭。
慕之召嘆了口氣:“也是我這些日子忙,疏忽了她。這些年來她在我們身邊都沒事,我還以為那些都過去了,想不到……”
“老爺,你也別想太多了。”肖氏見慕之召感慨,連忙勸慰他。
提到舊事,兩人相顧無言,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兩人都沒發現,慕雲歌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那雙鳳眼裡寫滿了濃濃的疑惑。她聽到了慕之召的話,心中翻滾著一個奇怪的念頭:關於她自己,難道爹和娘隱瞞了什麼嗎?聽爹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啊,雲歌,你醒了!”肖氏一回頭,忽然看見慕雲歌睜開眼睛,一臉呆萌地對著帳頂發呆。
她心中惴惴,不知道雲歌什麼時候醒的,又聽了多少。
慕之召也難得露出緊張的神色,不過他掩藏得很好,很快轉移了話題:“雲歌,要不要吃點東西?你睡了一下午,只怕是餓了吧?你娘讓人熬了小米粥,要不要喝一點?”
慕雲歌搖搖頭,直視著慕之召:“爹,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記得了?”知道她聽到了,慕之召反而平靜下來。
慕雲歌一臉奇怪:“記得什麼?”
“傻孩子!”肖氏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臉苦笑:“你剛剛生下來的時候,廣雲寺的高僧說你命格極剛,需養在外面過滿五年,才能養得活。於是你爹就將你送到了鄉下,交給老管事照看。等你五歲了,才接回了慕家。”
慕雲歌低下頭努力回想,可怎麼也想不起五歲前的事情來,這段回憶一片空白。
她細細看了下肖氏的神情,這才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我都不記得了。”
見她不再追問,肖氏和慕之召明顯放鬆下來,叮囑了她幾句,逼著慕雲歌喝了一次藥,又將熟睡了的慕瑾然送回房,這才去休息。
兩人一走,慕雲歌就輕喝了一聲:“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我都看見你了!”
窗帷被人一推,魏時翻身進了慕雲歌的房間。
一進來,他就笑道:“我看你落了一次水,人怎麼沒變傻呢?怎麼發現我的?”
慕雲歌冷哼一聲,指了指地面。
月光下,從窗帷投下的影子很長,剛剛魏時站在窗外,慕之召和肖氏沒發現異樣,可慕雲歌一醒來,就發現隱藏在窗帷朦朧投影中的漆黑影子。
“很討厭你那個表姐?”魏時徑直在床邊坐下,想也不想的說。
慕雲歌的心猛地一跳,微眯著眼打量魏時。
魏時伸出手來捂住她的眼睛,耳邊聽見他的聲音並無半點戲謔:“雲歌,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會覺得你離我太遠。”
“手拿開。”慕雲歌拍他。
魏時鬆開手,她當即一指窗外:“看也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真狠心。”魏時輕笑著,將一個白玉小瓶子和一個小盒子擱在桌上,轉身出去了。
慕雲歌估摸著魏時走遠了,才爬起來拿過這兩樣東西。
白玉小瓶子裡的是驅寒的藥丸,她略略一聞,便知道是難得的珍品,估計是皇宮裡的御用物品。小盒子裡卻是一對鐲子,拿在手裡有些沉重,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鐲子上點綴了翡翠,做工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
慕雲歌摸了摸翡翠,發覺最中間那顆翡翠是鬆動的,頓時明白這是一個機關。果然,細細一看,鐲子的一邊有一排細細的針孔,應該是鐲子安裝了暗器,翡翠就是機關。
翻了翻盒子,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寫了手鐲如何使用。
慕雲歌研究了一會兒,嘗試了幾次,發現鐲子裡的針是可以迴圈使用的,越發喜歡,當即扣上了自己的手腕。
窗外慕雲歌看不到的地方,魏時會心一笑,這件禮物他花了大心思,盼的就是慕雲歌能時時戴在身邊,用不上最好,睹物思人也是不錯的……
次日一早,聽風築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