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的工作,輕鬆高薪,你那個死不要臉的爸爸為了他那該死不死的老爹,死活設計讓我懷上了你,我怕沒了工作,死活要去打胎,你那個死爸爸還看著我,不讓我去打胎,還沒等你出生,我就被開除了,到現在我連一份養活自己的收入都沒有,不得已快40歲了為了吃口飯還不得不嫁人討生活,如果不是你沒事找事地來到這個世界上,我能這樣嗎?你也不爭氣,又是個男孩,你那個死爹在我做月就沒完沒了地和我吵架。我好不容易把你養活到這麼大,你竟然處處為了這個死丫頭和我作對!當初她把家搬空了跑了,我就不讓你們找她,你們兄弟倆和沒腦一樣,死活要把她找回來,結果呢!她勾搭別人幾乎把你哥活活打死!到現在你還護著她!你說我生你幹什麼啊?你生下來我怎麼不掐死你啊!”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忽然淒厲高亢起來,嚇的我一激靈,退後了一步。 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當親生媽媽的人竟然會當面對自己的親生兒說出這種可以將人的心靈割的粉碎的話。 潤石面紅耳赤,厲聲喝止秀蓮。 我爸爸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畢竟是人家家裡的家事,他又不是十分了解內情,不方便說話。 擎諾的手冰涼冰涼,仍然低著頭不看任何人,片刻後才澀然說:“對不起,媽媽。” 秀蓮仍然哭著,沒搭理他。 擎諾極力不為人注意地輕輕退到了門邊,開門出去了。 潤石使眼色叫我追出去,我拔腳就追了出去,在醫院走廊的盡頭追上了他,我拉著他的衣服,吶吶地不知說什麼。 倒是擎諾酸澀地對我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地說:“沒事,她經常隔一陣就犯一次,把這些話翻來覆去地拿來罵我,我不在意的。畢竟她是我媽,而且她為了撫養我和哥這輩吃了太多苦了。” “你別難過……”我蒼白地說,恨不能踹我自己一腳。我這不是廢話嗎?誰的親媽和他說這些話,他能不傷心欲絕? 擎諾搖搖頭,不再說話,默默地走到了醫院院的長廊下,冬日蕭瑟,頭頂的植物都剩枯枝了,被風一吹,微微的響動著。 擎諾無言地坐在了長椅上,默然地望著在風飛舞的落,神情的那樣的無助,緘默了很久很久。擎諾是一個安靜而不張揚的人,然而他的那種淡泊。淡然。淡漠卻很是有些超脫紅塵,又總會不自覺的惹人注目。 我站在他旁邊,第一次感到平時我的言詞粥粥的那些胡說八道此時全都派不上用場,我那些胡攪蠻纏對待潤石還可以,他比我還能胡說八道+胡攪蠻纏,可是面對沉靜如古井的擎諾,我感到無論我說什麼都好像一個小丑。 燦爛陽光傾洩而下,就那樣毫不保留的,努力填晝的虛無,日的蒼涼。 我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擎諾此刻內心苦楚難言的淵潭。 秀蓮隔一陣就發一次瘋,每次都把擎諾的心靈傷害的血斑淚淚,擎諾卻總是默默無語地承受了全部。 陰影和血跡之下,隱藏著過去的臉和過去的傷悲。 這就是潤石和擎諾的悽苦人生。 擎諾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除了我哥,沒一個人愛我。我是我爸眼裡的眼釘,是我媽心裡標誌著失敗的墓誌銘。” 他有些無助地說著,口氣雖然平靜,但是卻帶著延綿的傷感,讓人不覺間生出一份酸楚來。 擎諾悽然望著我:“我真的想多一個人愛我。” 我無言,更加的不知所措。 枯繼續在冬風裡飄落。 生命,在凋零和失去的瞬息,都拼盡了最後的力氣,釋放出這一季的最後生機我默默地看著這個在危險來臨的時刻把我護在身後的男人,我太小了,不知如何安慰他。 多年以後的這個傍晚,當我擁著輕薄如無物的蠶絲被躺在床上的時候,望著滿天繁星,回憶起62年以後擎諾當時的話:“我真的想多一個人愛我。”還有他那悽苦的眼神,仍然不自禁地一陣靈魂酸楚地悸動。 我和潤石,以及擎諾,一生走來,都是滿身滿心的傷痛。我們都不知這條路為何這樣長,卻又並不期盼它結束,因為知道在路的盡頭,等待我們的是更艱難的折磨。 一個人的一生只不過一個差錯,就走入歧途,所得和所求,竟完全不同。我們的生命便如走入了黑暗的洞穴,步履維艱地掙扎,看不到一絲絲的光亮。 我和潤石的愛情驚心動魄,只是這愛之前,已有太多東西成了事實,我們之間相互的虧欠,即使是深淵一樣的愛也無法彌補無法挽回。 我和潤石,以及擎諾,便如三個隔岸相望的人,空有留戀,卻是註定離散。 風很大。我的後腦勺還是有些疼,我不禁一隻手總是放在後腦勺上摸來摸去。 擎諾有些擔心地帶我回去,告訴了正在安撫秀蓮的爸爸,爸爸一聽,也著急起來,埋怨了秀蓮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