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陰沉,我下課以後在家裡睡大覺,擎諾還沒回家,我洗了一些蘑菇,準備等擎諾回來燉小雞湯。 忽然有人按響了門鈴。 我開門一看,院外面站著一個美豔的女人,旁邊是一輛法拉利,還有2個高大保鏢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疑惑地過去了,月球跟在我後面直跳。她挺著一個很大的肚,看樣快臨盆了。 “你好!請問你是楊擎諾先生的妻?”她非常禮貌地問,發音一聽就是上流社會的人。 我和擎諾還沒結婚,我也不想和這個陌生人解釋什麼,於是我笑笑說:“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吐字非常清晰的,一字一頓地說:“我叫蘇菲,是楊擎諾先生以前的女友,我們都已經談婚論嫁了,就被你攪局了。我肚裡的孩是楊擎諾先生的孩,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盆了,檢查的是一個非常健康的男孩。我來想聽聽楊擎諾先生對這個孩的看法,你不介意吧?” 我盯著她巨大的肚皮,倒吸一口冷氣,眼前有些發黑。 院裡花香瀰漫,我卻什麼也聞不見了,耳邊偶爾掠過一些風聲,陽光更加熱情,我卻冷的如墜冰窖。 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你撒謊。”我艱難地說:“擎諾從來沒提過你……” 蘇菲大笑了起來,姣好的面容露出諷刺的表情,“你還真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豬啊,聽說擎諾稱呼你是小豬?真的是豬頭豬腦啊!等一會他回來看見我的時候不知是什麼表情!哈哈哈!” 我困惑地揉揉鼻,回屋給擎諾打電話,說了這事。 擎諾的聲音有些緊張:“是的,我曾經讓她打掉孩,她不聽,我也沒辦法了。小豬,你先什麼也別和她說,關上門,如果她敢做什麼你就報警。我馬上回去!” 我掛了電話,茫茫然地看著地毯,抱著無處宣洩的傷痛在廚房裡仍然洗著蘑菇,卻透心地涼,已經全然無法思考什麼了。 我咬著蒼白的唇,顫抖著,卻不想說什麼。 人生比故事更跌宕。幸福,為什麼總是水月,鏡花? 這個世間的炎涼冷暖,莫測如水真的讓我已經無從招架了。 天色仍然那麼陰沉,一任杜鵑如血。 這時,外面響起了擎諾轎車的駛來聲。 我在玻璃裡呆呆地看著擎諾的轎車行駛到蘇菲的身邊,戛然而止。擎諾急匆匆地跳了出來,一眼都沒看蘇菲,就想衝進家裡。 蘇菲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很憤怒地急促地和他說著什麼,擎諾滿臉怒氣,不耐煩地想甩開她的手,蘇菲卻指著自己的肚,極其憤怒地在連珠炮說什麼。 我把窗戶開了一些,聽到蘇菲在逼問擎諾這個孩怎麼辦。 擎諾冷酷而譏誚地說,你剛懷孕的時候我就讓你打掉,現在你私自留下這個孩,後果你自己承擔,與我無關! 蘇菲氣的滿臉通紅,說擎諾冷血,沒有人性。擎諾淡然笑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什麼時候有過人性?這個孩是你的,與我無關!誰知道這個孩的父親是誰?” 這對蘇菲無異是奇恥大辱,她叫了一聲就去抓擎諾的頭髮,擎諾冷笑著輕輕鬆鬆閃過,往家裡走。 蘇菲在擎諾的背後嚎啕大哭。 雖然擎諾口裡是那樣說,可是我從12歲就與擎諾朝夕相處,從他的眼睛裡,我知道他明白孩是他的,可是他卻不想要。 我隔著玻璃看著他們倆,看著我熟悉無比的擎諾,感覺與他的距離是那麼的遠,彷彿隔著重巒疊嶂,卻又是那麼的近,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摸到,可是,我卻絲毫沒有伸手的欲 望了。 擎諾,為什麼是你的骨肉你卻不負責任? 你是孩的爸爸啊! 看著玉樹臨風走來的擎諾,我的眼裡卻從擎諾的身上看見了另一個人,他充滿陽剛,他是真男人,他有血性有骨氣,也有一攬天下的責任感,他為了救我被匪徒打的死去活來,他為了我去坐牢,他維護他的母親,他維護無依無靠的我,他為了父親的寂寞而去陪伴父親,最終付出全身血肉換來的還是傷心,他為了我付出了全部,換來的仍然是他自己的傷心欲絕,是我的背叛與欺騙。 他為了弟弟付出全部,換來的是弟弟去美國之前惡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的硬拳。 我知道,如果現在擎諾的位置換成的潤石,他是無論如何也會與蘇菲結婚的,哪怕是一輩同床異夢,只為了——對自己骨肉的無盡責任。 我的指尖發冷,耳邊迴響著潤石的話:“從此以後,有我的就有你的!”,可是,潤石啊,我做的卻是有我的,沒有你的。潤石,潤石…… 潤石的笑容緊緊箍住了我,我瞬間淚流滿面。 對於17歲的愛人,我曾經是那樣的輕率與滿不在乎,如此淡漠地的掠過如此真摯與厚重的愛情……,現在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