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慢慢放了下來, 我笑道:“楊潤石,你真是那種在床上山盟海誓,下床就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你從來都不信任我,為什麼你媽出事你第一個懷疑我?” “因為你有作案時間和作案動機。而且據我所知,你謀劃這事好幾年了吧?朱朱,你做事夠狠!我楊潤石甘拜下風!” “如果是我做的,我能留下來等你回來嗎?我還不早跑沒影了?”我繼續笑。 潤石笑了起來,笑容裡淒涼的意味甚至大過仇恨,“因為你想借著我去美國,離開這個危險地方,繼續留下你遲早會被繩之以法。” 他的話像針一樣刺進我的心裡,我不自禁地身上一僵,這樣的語調,很陰冷,潤石從來沒有對我用過這樣冷的語調說話,好像我是個陌生人。 我看著他憔悴青白的臉,心裡著實疼了一下,仍然還是笑了,絲絲無力。楊潤石,你知道我為什麼愛上你嗎?因為你我靈犀相通,處處默契合拍啊。 青梅竹馬5年,你已如我,我已如你。 他涼颼颼的眼神和話語打在我的心口上,似乎要穿透胸腔。 心痛。 不是一個人的。 我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眼睛,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那雷霆般的震怒和冰雪般冷酷的眼神。 “楊先生,報警電話是110。你有審問我的時間不如打電話報警!” 他冷笑著:我聽說那個黎哥最近發了筆小財,和夥計去外地逍遙了。報道大樓爆破的報紙是我買的,你當時看了半天。朱朱,我沒想到你這麼陰毒! 沒證據別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這是什麼電影的臺詞,真耳熟。 證據我會慢慢找的,你現在先給我招供了。他的眼睛蓄滿了攝人的光芒,刺穿我的強撐的傲然。 哼!我不再理他。 他打了個電話,10分鐘後,他抓著我,不顧我的掙扎,出去上了輛奧迪A6。 開車的人尊稱他潤哥。 路上沒人說話。 潤石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各種霓虹燈,艱難地將頭抵在了車窗上。 心抖,手卻沒抖。 他要動用對她傷害的極限來尋求一個真相,不惜毀了她。 他這些日來曾經是給過無數次她機會,多少次的明示暗示,只是希望她低一低頭,讓一步海闊天空,給她自己和他一個美好的未來,遠走他鄉,漂泊海外,從此再不踏入這片土地,可母親的殘酷現狀將一切未來全部砸的粉碎。 他知道,他現在什麼都知道了,黎哥的逃走將一切真相全都昭然若揭,他查過,大樓爆破前一天,她去找過黎哥。 現在還說什麼呢? 她處心積慮想殺他的母親,那個生育了他、在貧窮痛苦不堪的環境裡將他撫養大的母親,她再不好,也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他亦很清楚她想徹底把母親殺死。 他能怎麼樣?眼睜睜看著現在已不成人形的母親在病床上掙扎哭嚎,眼睜睜看著殺人兇手逍遙法外而坐視不管嗎? 他手裡這一張密密的天網,正慢慢收緊,他是最出色的獵手,就算殺了小豬就等於殺了他自己,他也不會讓他的獵物從手溜走。 我側頭看看潤石,他清冷的臉如同凝結了的冰水,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我開始計算已經過了多久了,2個小時以後希望嶽雕玉記得幫我報警,不過這丫頭一向不可靠,自從潤石從北京回來請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饕餮了一頓山珍海味之後,她就完全棄暗投明了,一張口就是楊潤石楊潤石,對他五體投地,不盡膜拜,就差把楊潤石刻成一個雕像放在客廳裡早晚上一注香了。 她可能也看出我和潤石之間的劍拔弩張了,想讓她報警基本屬於幻想。 我知道潤石沒有證據,除非抓到黎哥,問題是黎哥知道埋在大樓裡的那個女人是楊潤石他媽以後早就嚇的尿褲了,現在拿著我的錢帶著他的兄弟們不知流竄那裡去了,能躲在南極他絕不會躲在阿拉斯加。 等潤石抓到黎哥,我早已去美國了。我有那個美國的破學校給我發的邀請函,雖然德國教官找的學校不怎麼樣,辦事速度還是一流的,我們到了北京沒幾天就收到了學校發來的邀請函。 本市我是沒留下任何證據的,我謀劃此事確實是好幾年了,甚至我買了那一堆繩索和膠帶的時候自己都沒露臉,我沒去超市,超市有監控錄影,我去一個下面農村裡的小商店買的,離本市的車程是3個小時,我在商店外面拉著一個農婦,說自己不方便進去,告訴了她買什麼什麼東西,再給了她錢,還另外給了她10元的報酬。 天衣無縫,是不是? 好像不是,不然為什麼楊潤石第一個就懷疑我? 他腦殘還是我腦殘? 貌似不是我! 車開進了郊外的別墅,外面很冷清,皓月當空,抬頭看看,滿天的星斗近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