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懂得對我來說外面世界的殘酷和可怕? 他沉默了一會,我們聽著低緩動人的古箏曲,忽然他笑了:“我很孤獨。我現在沒錢了,我的孫都不回來了,只有潤石天天照顧我,擎諾經常回來看我。別人都……” 老人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眼淚溼潤了乾涸已久的眼眶,無力地垂下了頭,心埋著說不出的苦澀。 “我老了,活著的日屈指可數了,今天大年三十,他們都沒有一個回家的……”潤石爺爺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溫暖而淒涼。
第62章 擎諾和爺爺的打算
我心軟了,我的手不停的給他擦眼淚,笑著說:“我也孤單,我去你那裡過年吧。我還沒吃飯呢!你會包餃嗎?” 潤石爺爺眼睛裡亮閃閃地有了喜悅,有些害羞地說:“會一點點。” 我笑了起來。 我回家穿好衣服以後和他一起回了他的房,我們一起和麵,剁陷,包了一堆東倒西歪的餃,看著我們的作品,我們心裡充滿了自豪,然後我們把餃下了出來,破皮的破皮,裸奔的裸奔,可我們依舊吃的很歡。 午夜12點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在外面放鞭炮,看著煙花一個個升起,我樂的呲牙咧嘴。 從我受傷以後,我第一次覺得真正發自內向的快樂。 那天晚上我在他家的客房睡覺的,臨睡以前,他摸了摸我的腦袋,說:“謝謝你,孩,我很久沒這樣開心了!” “我也是!”我笑著說。 第二天我離開的時候,潤石已經回家了,他在陪著爺爺堆雪人,我和潤石爺爺說了一會話,然後就走了,我沒看見他,他也低著頭。 陌路,只是陌路。 蘇東坡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無喜無悲。勝敗兩忘。 有傲骨,也有不盡的蒼冷。 夏天的時候,他去北京去大學了,臨走上火車的時候,他讓擎諾帶話,說希望我送送他,我漠然從擎諾身邊走過,置若罔聞。 他走了。 我快17歲了。日流水一樣,我一天天地亭亭玉立,卻一天天地冷漠而憂傷。 擎諾身上的書卷氣越發濃厚,越來越象他爺爺,有時候我看著他身上的書卷氣與眉宇間洋溢的溫潤如玉,我會覺得心疼,如果不是隔代的仇恨,我們會是多麼好的朋友啊可現在,我們形同陌路,儘管在一個家裡。 潤石爺爺極力讓我去他那裡住,還給我裝修了一個粉色的很溫馨的房間,古香古色的,我猶豫了幾天,就搬過去了,帶著我全部的東西和媽媽的照片,我爸爸捨不得我,絮絮叨叨,我只是一笑:“你和於秀蓮還沒生出兒來,是不是因為在我眼皮底下,你們心有愧生不出來?我騰地方,我孝順吧!” 秀蓮眉飛色舞,不停地對我爸爸說潤石爺爺的家有多麼多麼好,我爸爸瞪了她一眼,走開了。 我搬家那幾天,我爸爸哭了。 我視若無睹。 我爸爸說:“你就那麼恨我?” 我笑了:“沒,我們之間沒恨,什麼都沒有。” 也沒有愛,我默默地想。 這時電話響了,我順手拿了起來:“喂?” “是我,小豬。”是潤石的聲音。 我沉默了幾秒,就說:“你找誰?於秀蓮死了,你去陰間找吧。” 扣了。 秀蓮“哇哇”地撲過來,幾乎想撕了我,看看我爸爸,又不敢,只得忍氣吞聲地看著來電顯示撥了回去,叭叭叭地說開了:“你在那裡很好?多注意身體……我很好,誰?她敢?她敢怎麼樣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很想拿什麼東西砸她,又極力剋制住自己,君報仇,十年不晚! 現在不是時機! 說回來,潤石這個大學上的很僥倖,因為他有案底,不能報考警校,他就提前幾個星期去了北京,說明了全部情況,很坦誠,並且拿出他的各種優異的成績單和各種各樣的獎狀,還有潤石爺爺的關係,人家警校一開始不同意,潤石就在裡面陪著最高年紀的學員刻苦訓練,用事實證明了他的體能和各種身體素質甩他們幾條街,加上各種偵查考驗,潤石都很優異,老師們猶豫了,潤石爺爺的關係也在加緊鋪路,終於在一個北京位高權重的老戰友的說和下,校長拍板了,錄取了潤石。 真不容易。 他去了幾個星期以後,寄了一個包裹給我,是一個很美的紅色木頭鐲,古韻十足,雕刻的龍飛鳳舞,我看了一會,按照地址寄了回去。 一天,我在QQ玩,有人加我,聊了幾句,他說想影片,我隨手開啟了影片,竟然是楊潤石,我在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他透過音訊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