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透過薄薄的裙,我來的時候國內還是夏天,我穿著的是夏天的裙,我行李裡有秋天的衣服,我卻一動沒動。 擎諾,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他的學校?他安睡了嗎?他不會被雨淋著吧?他在新地方住的慣嗎? 我始終無法正視我被媽媽一樣的擎諾拋棄的事實,一想起來5年來的他照顧我的點點滴滴,我心裡就劇痛起來,那是種疼入心扉的感覺,比我生命的任何時候都疼得多,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太小,還無法真正體會到撕心裂肺的感情。 現在……我領會了。 在瓢潑大雨,我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膝蓋裡,狠狠地哭了一場,我從來沒有那麼傷心過。那個晚上,我畢生難忘。 我離開了全部所有的人,希望潤石和擎諾能從此相伴,不再仇恨怨傷。 我的明天在那裡? 我任由冰冷的大雨澆的我渾身冰涼,木木地坐著。 商店裡的店主出來了,是一個50多歲的男人,他朝著我哇哇哇哇地不知道說什麼,還指手畫腳地,我以為他不喜歡我呆在他的商店外面,就站起來想走開。 他拉著我不讓我走,同時朝著商店裡面喊什麼。 我被雨淋的睜不開眼睛,只得眯著眼睛注意他說的每個詞彙,他拉著我想讓我進去,我拒絕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14歲在廣州流浪的可怕經歷讓我很難相信每個陌生人。 他去裡面拿了一把雨傘,給我打在腦袋上,我感激地說:“謝謝。” 很快警車就來了,幾個警察同樣哇哇了一通,我聽不懂,他們就把我帶上警車。 到了溫暖的警察局,我坐在一個椅上,渾身都往下滴水,他們給我倒了一杯溫暖的咖啡,喝了咖啡,我的身體停止了因為寒冷而不由自主地顫抖。 一個警察問我什麼話,我迷茫地看著他,他在紙上寫了單詞“食物”,我搖搖頭,生澀地說了一個單詞:“餓。” 我從午在飛機上吃了午餐以後到現在水米未進。 他點點頭,出去了,很快就回來了,給我帶了2個熱熱的麵包圈,再給我倒了一杯熱咖啡,我感激地朝他笑笑,狼吞虎嚥地吞了下去。 看來美國的人還不錯,也許我能活下去。 我吃完以後,他們找了一個華人過來,和我交談,他說話口音是南方人,我生活的城市在北方,因此我總是自作主張地認為上海南邊就是南方。 他說話很快,問我怎麼回事?他說有人報告警察說,一個看上去很小的華人小孩在大街上淋雨,還在哭,人家就報警了,以為是離家出走的小孩。 我告訴他,我的學校在紐約,是一個語言學校,我今天在波士頓下了飛機,語言不通,天又黑了,我也沒錢了,不知道怎麼樣去紐約。 我把我的證件什麼的拿給警察看,然後他們又互相哇哇了一頓,再由這個人告訴我,我暫時在警察局的椅上呆一夜,明天警車將把我送到去紐約的公路上,然後讓我自己搭車去。 我感激地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又吃了警察局幾個熱熱的麵包圈和幾杯咖啡以後,一個警車把我送到了公路上,然後警車就走了。 我站在雨後清新而寒冷的空氣裡,不知所措,我是應該離開波士頓了,擎諾昨天說“我讓他噁心”,那麼我就離開吧,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 呃,用什麼樣的手勢搭車呢?我極力回憶以前在美國大片裡看到的搭車手勢,好像是翹起大拇指吧,於是我把胳膊伸了出去,彆扭地做著這個姿勢。 很快,剛才送我的警車返回了,憨厚的警察糾正著我的姿勢,然後他站在公路上幫我攔住了一輛車,他檢查了開車的人的證件以後,和她哇哇了一會,然後讓我上去。 我含笑朝他揮手,他也揮手讓我注意安全。 車開始行駛,這個人是一個年輕的胖胖的白人女孩,她嚼著口香糖,聽著搖滾樂,搖頭晃腦,她在試圖和我交談又無功而返以後,沮喪地繼續嚼著口香糖,繼續搖頭晃腦。 我在車上睡了一會,昨天在警察局根本就沒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停車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好幾個熱狗,又買了一杯飲料,拿回車裡,自己呼呼地吃著,根本沒搭理我。 我飢腸轆轆,摸摸只有一點點人民幣的錢包,苦笑了一下,看著窗外,抵擋著食物飄來的香味。 她吃完以後,繼續開車。 終於到了紐約,她朝我哇哇了幾句,把我放下了,開車走了。 我拿著我在紐約的學校的英名字的那張紙,開始在馬路上尋找國人的面孔,問路。 第一個,不懂。 第二個,是日本人。 第三個,不知道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頭,太陽有些辣,我餓的有些發暈。 終於問到了一個國人,她很熱心地幫我指路,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