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裡葬的,又不單是雙福的先人,為啥單他發財呢?就問:“掘了祖墳,真能敗運?”
北柱說:“都說是的。孟八爺說,包家的先人已做了大官,祖墳一斬,人就死了。”
猛子說:“那就挖吧,我看不慣他那牛氣樣。”
“我也是。我可是為了整個沙灣呀。一人拔了‘簧’,其他人,就只能砸鎖兒鐵賣了。這地方的‘簧’,總不能叫他一個人拔掉。老子們也得活呀。知道不?鳳陽的‘簧’,就叫朱洪武拔走了。有個歌兒唱:‘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精氣叫他一個人吸走了,不荒才怪呢。”
猛子說:“別說了,挖吧。”
北柱意猶未盡地用鍬向墳頭上插去,質感很潤,並無沙石之類,遂狠狠挖了一鍁,狠狠扔出。沙窪裡便響起巨大沉悶的聲音。猛子說:“輕些,叫人知道可不好。”
村子早睡了。沙山上望去,月光下的院舍像一塊塊土坯,不規則地擺了。燈光沒有,狗咬也沒有。但白虎關的喧囂仍在遙遙傳來。因為上次猛子們的被埋,村裡男人暫時不敢再當沙娃,都說,財是命,命是財,拿財換命的事,他們不幹。當沙娃的,大多是外鄉人。雖老有人被壓死,但仍然擋不住那洶湧而來的人流。
猛子想,明天,村裡人知道了這事,會有啥反應?肯定會罵的。不罵才怪呢。一罵,這事就不是“我”乾的了,自然一個比一個罵得兇。而心裡,又咋樣?猛子想,肯定在笑――不笑才怪呢?都見不得叫花子端定碗,憑啥他一人發財?他是個啥?一個二桿子,一個偷了秋禾叫村裡人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