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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但孟八爺知道,瑩兒媽說的,也是實情。白福再壞,還是個男人。憨頭雖好,卻早做鬼了。幽冥兩路,顯然跟瑩兒配不成夫妻了。想到老順老倆口說過的那個話題,想,也好,就順坡下驢,索性挑明瞭,就說:“不過,人家白親家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憨頭畢竟不在了。瑩兒也年輕,叫人家守寡也不是回事。你老順想留人家,名不正,言不順,叫人把牙笑掉了。白親家的話雖不中聽,卻中用。你好哩壞哩,給人家配一個。靈官還小,就猛子吧。出的不出,進的不進,倒省了許多麻煩。”

瑩兒媽慌亂了,“我可沒那個意思。”

“意思嘛,沒有了,就叫它有。”孟八爺笑道,“你剛才也挑明瞭,我們同意。他們老倆口的思想工作,我做。”

這話一出,連孟八爺自己也得意了。聽他的語氣,這主意,是瑩兒媽想出的,老順們還得他做工作。這下,老順們有面子了:事成了,是孟八爺勸說成的;事不成,是老順們不願意。外人聽來,也不丟人。

“不成!不成!”瑩兒媽卻鋼牙鐵口。

“咋不成?”孟八爺笑道,“白親家,別不好意思。我看成哩。老順不成,也由不了他。咋不成?好事。親上加親。誰也知道誰的底細,丫頭也不受罪……唉,養女容易,嫁人難呀。金銀能識透,肉疙瘩識不透。有些人,看起來人眉人樣,卻是蛆肚子壞肋巴。丫頭嫁過去,過不好日子不說,弄不好,還叫人‘嗚呼’死了。這種事多哩。有些當孃老子的,圖個錢呀,財呀,把丫頭錯嫁個不學好的。結果,把丫頭送陰司裡了……親家的主意,不出不進。好!誰的腸腸肚肚,一看就明白,倒也放心。”

《白虎關》第十章(5)

孟八爺歪打正著,倒把瑩兒媽說動了心。徐麻子介紹的趙三,她也聽說過,雖有些錢,可愛嫖風打浪,不是個好貨。她是圖那財禮的。有了彩禮,蘭蘭真跳了槽,她好歹還能給兒子弄來個母的;但心裡卻在嘀咕,怕丫頭過去受罪。娘心裡,親的還是丫頭,知疼知熱的。那白福爆仗性子,不時炸她一下。日久天長,雖習慣了,但對兒子的感情卻淡了。叫瑩兒嫁個不學好的去受罪,娘也不放心。猛子常到她家幫蘭蘭幹活,牛一樣能苦,心也不壞。瑩兒嫁了,倒也不會受罪,就沉吟道:“這……,這……。”

“沒‘這’頭!”孟八爺見瑩兒媽動心了,口氣愈加乾脆,“就這麼辦!”

“可醜話說在頭裡。”瑩兒媽說,“媳婦子得回婆家。”

“好說!好說!”孟八爺口氣很硬地說了個模稜兩可的詞。猛一聽,似打了保證,其實,也沒給個一定。孟八爺想:“先答應,再慢慢勸蘭丫頭。”他叫一聲:“老妖,發啥呆?宰雞兒!”

猛子媽呆了好一陣,才把娃兒塞給老順,歡天喜地地去抓雞了。

孟八爺卻取笑老順和瑩兒媽,“你們倆日後親熱時,得分個場合和時辰。”

倆親家都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

3

不多時,猛子媽就把爆炒的雞肉和野兔肉端了上來。要說,剛生了氣,是不該吃肉的。按涼州人的說話,癌就是吃肉生氣才得的。但沒肉,清湯寡水的,顯不出熱情來。為了不鬧騰出癌來,孟八爺叫猛子媽燉好了酒,邊吃肉,邊喝酒。酒肉是朋友,互相消解,就無大礙了。

瑩兒抱了娃兒,到書房裡來了。看得出,她心情極好。這結局,出乎她預料,很使她高興。倒是蘭蘭仍不賞面,仍蝸在北書房裡坐禪。孟八爺知道她們婆媳倆尿不到一個壺裡,硬拉在一起,反倒敗興,也不去叫她。老順老倆口、孟八爺、瑩兒媽、瑩兒坐在一處,邊吃肉,邊喝酒,好不熱鬧。

許久了,老順老倆口沒這麼高興了,老是患得患失,既怕瑩兒飛了,又怕她帶走娃兒。既悲死別,又怕生離,心老是攥成個酸杏蛋兒。孟八爺一番口舌,便扭轉了乾坤,解了他們的心病。他們都很高興,一次次給白親家夾軟肉。看那一臉春風,彷彿方才沒吵過架似的。

吁了幾盅酒,孟八爺興致大增。他酒風好,時不時的,就聽到他開懷的大笑。那開懷的笑配上微微泛紅的臉,使孟八爺年輕了許多。白親家酒量也好,幾盅酒一下肚,便沒了拘束,話也多了。

孟八爺有意叫這氛圍昇華,就喝了三杯酒,要行個新酒令。這三杯酒是資格酒。誰要行新酒令,得先喝三杯,才有資格。三杯酒一落肚,孟八爺就說出新酒令了。

這酒令,叫“兩個小蜜蜂”。孟八爺就比劃著教:唱“兩個小蜜蜂”呀,行令的兩人得伸出兩個大拇指;唱“飛在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