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駱平憂傷寂寞的樣子,以及他落寞的聲音。
他說:“陳靖,你愛不愛我,都是你的事情。”
陳靖笑,在離開的時候重複:“我很抱歉,但是駱平,別再來找我了,去開始你新的生活。”
離開見面的地點,陳靖的心情莫名沉重。
或許因為駱平,或許並非。
他與駱平所有的交集,都發生在丹麥。
陳靖在最初的一年之內捻轉歐洲,讓自己每日行在路上,以杜絕想回到顏青笙身邊的可能性。所以在這一點上,顏青笙講的很對,他對於他並非是第一選擇。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陳靖想要做的是忘記,對與都已經不再重要,而他,亦承擔不起他傷害了顏青笙卻還愛著顏青笙這個事實。如果他承認,那麼他將面對無法挽回的後果。
後來,他從義大利到了丹麥,寧靜的夜,朦朧的燈火,每一幅都彷彿是顏青笙的樣子。
他在那一天徹底的平靜下來,亦明白顏青笙在他心底,早已無法揮之而去。
他安定下來,選擇了最適合的事情,一家酒吧,每日醉生夢死。
因為夢裡,會有青笙的影子,也因為夢裡,只有美好的最初,沒有殘酷的分離,亦沒有刻骨的悔恨。
於是,已不知過了多少年之後。
他在某個群魔亂舞的夜晚醉的一塌糊塗,醒來的時候,領班帶著俊秀乾淨的男孩兒站在他面前。
男孩說:“我叫駱平。”
男孩聲音清清冷冷,純正的普通話,中國留學生。
然而,卻讓陳靖以為,他再見到了青笙。
醉酒的後遺症讓他噁心反胃,衝到洗手間吐的亂七八糟,回過神,駱平遞過來毛巾,溫熱的。
駱平來酒吧打工,第一天上班。
陳靖將自己關在樓上的休息室整整一天,最終沒有做出讓他離開的決定。
或許,他該對自己仁慈一點。
或許,這樣也好,他可以更快的忘記顏青笙。因為他再也沒有站在顏青笙身邊的資格,再也沒有去愛他的資格。
駱平在丹麥五年,對自己的喜愛與憧慕顯而樂見。
陳靖直白的拒絕,或許這張肖似顏青笙的臉會讓他心軟,但是他並不會將駱平當做顏青笙的替身:那才是對他們愛,最大的侮辱。
五年後,駱平即將回國。
離開的前夜,大家都喝了很多酒,駱平抱著他哭的很傷心,他一遍遍的問:“你並沒有戀人,為什麼不能愛我?”
陳靖嘆息:“我有愛人,只愛一個就夠了。”
“他在哪裡?”
“在我心裡。”
那個肖似顏青笙的表情,讓陳靖恍惚想到最後見青笙的時候,他亦是如此無聲的落淚,看似無動於衷,卻又有傷心欲絕的悲慟。
他心如刀割。
明白即使多年,他亦沒有任何忘記顏青笙的可能,所謂時間,不過是上思念越來越重。後悔並沒有用,做太多也許於事無補,但對於顏青笙,他想看到他,亦想觸控他。
不再是腦海中的一張臉,不再是夢裡的無盡纏綿。
他懂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多麼無恥,卻依然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而對於駱平此人,陳靖並未想過有再見的可能。
他以為,在各奔東西之後,他和駱平也不過是兩個路人,即使相遇,也是相逢不識。所以,他從未想過後者會特地來找他。
不得不說,如果顏青笙的人是冷漠的,那陳靖骨子裡,亦是冷漠的。
他笑的一臉和曦之後,其實是一顆疏離淡漠的心,他有限的熱情,也只是給了那麼幾個人。愛也好,恨也好。
而顏青笙呢?
他的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一連幾日,每天早晨六點起床陪顏老爺子去海邊散步,晚上十點準時上床睡覺。平日裡陪老人家下棋,釣魚,日子過的極為舒緩靜心。
他偶爾會想起陳靖,當然在接到陳靖的電話之後。
駱平的出現似乎是一個轉機,讓他自其他人的口中,更清楚的瞭解到陳靖在那之後的生活。
陳靖過的並不好,他一直這樣相信著。
但是造成這樣局面的人,並不是自己,哪怕最開始傷害陳靖的人,都不是他。他承擔過陳靖因此而來的怒火,卻並不必要因此愧疚。
顏青笙想,或許自己活的太過隨心,所以才沒有其他人的那些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他說不上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