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便是自己的專屬領地,庭院裡的搖椅。
這日陽光太好,依稀如常。
陳靖看他徑自躺上去,陽光照下來,如同一幅畫。心百味雜陳,在他身邊坐下來。
陳靖道:“青笙,我不想你有任何難過,你有心事的話,告訴我。”
顏青笙睜開眼,轉頭望著他,眼睛裡依然波光瀲灩:“為什麼我要難過?”
陳靖語竭,顏青笙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嘆息一聲,他也確實這樣做了。然後,抹去這些天的無所謂,亦是一個淡定無波的表情。
他對陳靖講:“你並不需要顧忌我,你和顏夕之間,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往前種種,往後如何,都是你們的事情。”
“而你之前,也不曾顧忌過我。”
他眼睛裡的光些許黯淡,讓陳靖的心難過的很,情急之下抓過顏青笙的手。
“青笙,對不起。”
這已經說不清到底是他的第多少次道歉,但是每一次說出這三個字,都讓他悔不當初。
顏青笙的目光停住在他握著自己的手上,忽然徑自一笑。
那笑容很淡,也很冷。
他說:“陳靖,回去吧,你們之間,總要有個了斷。”
陳靖反手握住那隻手,微溫的溫度讓他再難放開。
他亦微微一笑:“好的,我回去,了斷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然後,再談我們之間。”
陳靖想,或許,真的需要一個結局。
屬於顏夕與陳家的舊日恩怨,屬於他和顏夕之間。
只是,當他看到病床上的顏夕之後,心底的快意與恨意早已消弭。
時光荏苒,曾經的歲月如同一場夢幻,那些愛也好,恨也好,怨懟也好,憤怒也好,似乎在生死麵前都變的渺小。
他並不覺得自己心地善良,亦始終信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當你失去了什麼,上帝會以其他方式償還,而當你掠奪了什麼,上帝亦會讓你用同樣的方式歸還。
顏夕對於他,一直是一個破壞他家庭逼死他母親的兇手。她對於他,始終都不是顏青笙的親人,儘管他曾用這樣的關係傷害過顏夕,亦最終讓自己失去此生最愛。
然而,當看到顏夕面容憔悴的依靠在病床上,一臉憔悴與落寞之時,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痛。
這種痛並非為了顏夕,而是因為他想到了母親。
作為父母的孩子,他比誰都懂得父親與母親的感情,以及母親對父親的愛。
如果說年少時義無反顧的放棄家族的繼承權而選擇父親還是因為愛情的衝動的話,那麼得知父親出身之後依然淡定無波則是一種堅定,並不因為父親的貧窮或者富有而有所變更,儘管那個男人是世間女子眼中最好的丈夫任選,亦不自傲,堅持著一個愛人的身份,為他守在那個家中,養育共同的孩子,在那個孩子年少的時候,變教會他愛與理解,教會他自由的生活,讓他覺得家應該有的樣子便是父母相愛,家人慈孝。
如果說父親的背叛對於母親來說是一場致命的打擊的話,那麼對於他來說,則是一座城堡的坍塌。
他無法讓自己去恨敬若神明的父親,於是他選擇了恨那個女人。
那個明知道父親有妻有子還要糾纏的女子,那個在母親去世後後肚子裡的孩子脅迫父親娶她的女子。
她似乎贏得了在父親身邊的資格。
但是如今呢,當看著她臉上的落寞之時,陳靖的思緒忽然卡殼。
愛情裡的第三個人,怎會是贏家。
而他,亦忽然慶幸起來,不管他和顏青笙如何兜兜轉轉,至少都不存在第三個人。
他並沒有與顏夕說太多話。
反而顏夕絮叨了很多,不知是否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或者是陳銳給她的打擊太大,以至於在陳靖這個曾經的敵人面前,顏夕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說了很多以前絕對不說的,類似於懺悔的話。
那些話,陳靖並不想記住,因為毫無意義,只會勾起舊日傷疤。
顏夕問:“陳銳還小,能不能看在青笙的份上,多看看他,他從小到大一直只有我陪著,一直想像別人一樣,有家人。”
陳靖笑笑,並未置可否。
他無法說服自己答應,亦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明白陳銳的無辜,因為他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但是,作為父親背叛母親活生生的證據,他無法面對這樣無視無視提醒自己那些已消散的過去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