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貓爪子撓了一般,慢慢的軟下來,許久不見的窩心感覺蔓延,讓他有一種被依賴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人嘴頭髮酸,心裡發苦,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在洗手池裡放了半池子水,試好了溫度,將米米慢慢的放下來。小貓的腳剛剛碰到水,便掙扎著往上爬,兩隻前爪抱著顏青笙的脖子,整個身體往他懷裡鑽。
嘶……
不用想,顏青笙知道脖子已經被撓出血,所幸貓咪還小,力氣沒那麼大。
他無奈,卻還是狠著心將貓咪扒下來,按進水池裡。伸手取了沐浴乳往它身上抹去,輕柔的按了一會兒,水池裡的水不出意外的變黑,但是小貓原本的顏色逐漸顯露出來。
也許是已經接受了逃不出去的事實,米米乖了下來,間或的抖兩下,喵嗚一聲,便柔順的讓顏青笙沖掉它身上的泡沫。然而這樣乖順的情形卻在看到顏青笙拿出吹風機後打斷,噌的一聲躥下洗手池,帶著一串水珠逃到客廳。
於是當顏青笙追出來的時候,早已看不到貓咪的影子,卻聽到一下又一下的砸門聲。
他皺了皺眉,衝到門口開啟大門:“不知道按門鈴嗎?”
陳靖本來已經敲的絕望,顏青笙的鄰居已經開啟門看了兩次,他尷尬又無奈的決定,再不開門就在門口等,早晚他會出來。
然而這樣消極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消化,顏青笙已經出現在他面前,看似平常的臉帶著怒氣。
毛衣外套沒有脫,沾滿了水的毛一撮一撮的格外顯眼,然而……
“青笙,你受傷了?”
他看到顏青笙裸露的脖子上顯而易見的血痕,再顧不得他的抗拒衝上前去把他拽到懷裡,手指輕輕壓住傷痕,抹掉上面的血漬。
顏青笙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使勁掙脫開他的禁錮,卻到底因為力量懸殊而敗下陣來。
陳靖並不認生,拖著顏青笙進去後順手關上大門,一路往沙發走去。
將顏青笙按在沙發上之後,他才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格局和佈置。
和之前住的房子很像。青笙的風格,青笙的氣味。
顏青笙看著他,並不憤怒,眼神冷淡的像他多次看到的一般,對路人的漠視。
陳靖覺得心口疼,只能努力笑笑,微微蹲下身來,眼睛與顏青笙持平,雙手扶著他的膝蓋,柔聲說:”這是被貓撓的吧?都出血了,得去打針!”
顏青笙點頭:“恩,我自己會去。”
陳靖覺得自己欠虐,每次聽顏青笙跟他說話,心都更難受一分,但是即使這樣,也好過他不理自己。他站起身往洗手間的位置走,邊走邊說:“藥箱還在洗手間嗎?我先幫你消毒。”
“陳靖。”
在走到洗手間的門口,一片低沉悅耳的鋼琴音中,他聽到了顏青笙的聲音。
“你三番四次的來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麼?你和顏夕早已經冰釋前嫌,如今是一家人,我這裡,再沒有什麼能讓你利用的價值了吧。”
“你有錢又長得好,多的是小男生陪你睡。”
“所以陳靖,我想不出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陳靖拎著藥箱返回來的時候,顏青笙認真的,純粹的眼睛盯著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陳靖再也笑不出來,年少的青笙、憂傷的青笙、笑的青笙、流淚的青笙……逐漸匯聚成眼前這個認真的男人,在十年風華之後,褪去一切愛恨,眼波無慾無求,只有單純的不解,執著一個答案。
他開啟藥效,將酒精灑在棉棒上,伸手輕輕擦上顏青笙鎖骨之上的傷痕。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儘管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我想從新和你在一起,這一次我不會先走,我們可以一起到老。
但是,他只能一下下的,認真的,輕柔的處理貓咪留下的傷。
內心,卻已然哭的一塌糊塗。
他本善於控制自己,但是今天一天之內,知道太多的”曾經發生過什麼。”
而面前的人,明明是他想捧在手心護在懷中寵愛一輩子的寶貝。
丟掉最後一根棉棒,他仔細的闔上藥箱,轉手放在茶几上。
昂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新在顏青笙的面前蹲下來。
他這次握住了顏青笙的手,臉上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溫柔的,蠱惑的笑,帶著憐惜,帶著後悔,帶著不顧一切之後的寂寞,說:“青笙,再信我一次。這一次,我會陪在你身邊,海角天涯,都跟你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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