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擁抱、沒有親頰,只是輕輕一聲“媽”,話題不知從何說起。
隔天清晨,全家搭機至臺南。在殯儀館告別禮拜中,姊姊安詳地躺在棺木裡,她的額頭被小貨車撞得青紫一片、兩頰浮腫。媽沒有號啕大哭,只是淚水不止地流著:看到一手撫養長大的女兒,冰冷不動地躺著,她一定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而父親,強忍著悲慟之情,哀謝前來弔唁的親友,他說:“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即使是最心愛的女兒,若是出自神的旨意,也必須學習謙卑與順服。”
告別禮拜後,大家瞻仰姊姊遺容。媽最後一次撫摸愛女臉頰,也置一朵白花在姊姊胸前,並以她數十年一貫的禱告方式──低頭雙手十指合掌,虔誠開口祈禱,祈求天父接納姊姊的靈魂回到天家。
火化時,姊夫點燃瓦斯,熊熊烈火將姊姊的遺體燃燒成灰燼:然而姊姊的肉體與精神仍“遺愛人間”!因當車禍發生後,哀痛不已的姊夫立即決定,將姊姊的一對“眼角膜”捐出,幫助兩名盲人“重見光明”:其他器官則因急救過慢,血壓降零,以致無法捐助他人。
站在長庚醫院姊姊名字前面,我心中突然感到一股驕傲,因她雖然離開人世,但卻仍然幫助著他人,讓別人的眼睛得以看見!
而更可敬的是“姊夫”,他在妻子突然遭到變故,看著原本美麗的太太,剎時變成“冰冷不動”的屍體時,還能夠壓抑內心的哀傷與悲痛,鎮定地決定捐出愛妻的“眼角膜”,讓愛永留人間,這豈不是“高情緒智商”的表現?
報載一位居住在豐原市、五十八歲的“劉媽媽”,數年前因一場大火,奪走了丈夫的性命,家產也付之一炬:然而,意外家變的悲痛,並未將劉媽媽擊倒,她反而將“喪夫之痛”轉化成“心靈的力量”,而投入社會服務工作,照顧孤苦無依的寄養兒童。五年來,劉媽媽總共收養了“二十多個孩子”。
劉媽媽每天將這些兒童當成“孫子”一般看待,辛苦地賺錢送他們上幼稚園:當寄養小孩晚上不敢單獨睡覺時,也都與劉媽媽睡同一房間。而遇到行為偏差的寄養兒童時,劉媽媽更是幾乎每天晚上都得外出,遍尋這個“習慣逃家”的小孩!
在這些孩子缺乏父母之愛、甚至被遺棄、蹧蹋、沒人照料之時,劉媽媽能轉化“悲痛、憂鬱”的心情,付出全部愛心,並視寄養兒童如己出,使無助的孩子們,都能幸福地在劉媽媽家找到另一溫暖的家:這樣偉大的情操,真的是隻有“高情緒智商”的人,才能做到啊!
高雄市鼓山國中也有一位劉美民老師,在罹患癌症後,更積極地對學習落後的學生付出愛心及耐心,也熱心推動“快樂桌球社”。而在她發現癌細胞已蔓延腦部、壓迫語言中樞、說話極度困難時,她更決定將一輩子的三百萬元積蓄,捐給學校,做為“自強獎助學金”!
六十歲的劉老師,教書生涯三十七年,先生是退休軍人,住在老舊眷村宿舍,“三百萬”對他們而言,是一生的大部份積蓄:但是劉老師認為,孩子都已經長大,可以自立更生,所以他們全家都支援、也“捨得”將三百萬元捐出來,成立獎助學金。而且,劉老師堅拒該獎學金以她的姓名來命名,而僅取名“自強獎助學金”。
看到這則新聞時,我的眼眶逐漸溼紅、模糊、深受感動!
我常在想,萬一有一天,我不幸罹患癌症,知道自己不久人間,那我會怎麼辦?是不是也願意像劉老師一樣,“無私無我”、“無怨無悔”地捐出“一生的積蓄”給貧困待濟的學生,或窮苦無依的人?
《靜心一得》
古時候,莊子曾經窮得三餐不繼,只好向魏文侯借一些粟米來吃。魏文侯說:“好的,沒問題,等我向老百姓收來粟米後,就一定馬上借你,要借多少都沒問題。”
莊子聽了,很失望,也很難過。他對魏文侯說:“今天我走在路上時,看見路旁的一個牛締印裡,有一尾小魚,牠喘著氣對我說:‘莊周啊,求求你給我一些水吧,不然我就快要死了!”
那時,我回答牠說:“沒問題,小魚,我將會為你特地到南方,去拜見楚國國君,請求他引來長江淮河的水來救你。”
那尾小魚張開口,奄奄一息地罵著我說:“我現在都已經快沒命了,如果等你去見楚王,再引長江淮水的水來救我,那你乾脆到賣乾魚的店找我算了!’”
莊子忍著咕嚕叫的肚子說:“現在我因為家裡米缸已經空了,所以急著向您借粟米吃,您卻要我等您向老百姓收齊之後才借我,那您不如到奴隸市場去找我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