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剛開始繡的手帕:「該不該?當然,是不該去啊!」
「我……」看到涼介一臉不願,大貴坐到涼介的身邊:「小姐,你是花夢樓的花魁。這有這一點,無論如何也請你緊記。」
涼介的臉上掠過一絲黯淡,大貴緩緩道:「小姐現在去了也沒意思。這點,小姐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嗯……」涼介抱腿而坐,臉上有數不盡的在意。
大貴輕聲嘆息:「小姐這樣做又何必呢?在意下去也是沒結果的。」
「我知道。」涼介幽幽道。
「不後悔嗎?」大貴突然說出一句沒關連的話。
後悔……他走的時候,也這樣說了……
後悔……嗎?
「我……」涼介的話還沒說完,大貴就柔聲打斷了她的話:「中島少將離開時,我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了。」
涼介點點頭,大貴重覆著同樣的問題:「不後悔?」
「不後悔。」涼介把臉藏在雙腿之間:「應該不後悔……的。」
大貴抱了抱涼介:「小姐你是愛著中島少將的吧?」
涼介的身體微微一顫。
感受到涼介的反應的大貴臉上出現一抹苦笑,她一早就知道了,她愛的人愛著別人。她只是一個被撿回來的侍女,沒資格奢求別人的愛。她能做的,只有盡全力為她的幸福付出一切,她,能做的就只有這樣……
「還是抓緊中島少將吧?」大貴的眼睛微微黯淡下來:「晚了就再也抓不緊了喔。」
涼介搖搖頭:「現在的侑李比我更需要他。」
「小姐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大貴伸出手,有的沒的為涼介梳理頭髮:「總是為身邊的人著想,一次又一次的忘記自己的事情。有什麼難纏的客人,小姐一直都是自己扛下來。花兒出事了,小姐總是第一個護在前面,甚至不惜跟阿母作對。有美麗的布料,小姐總是分給大家。」
涼介的嘴邊出現了一抹大貴看不到的微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因為,大家都是我所一直珍重的。但是,侑李也是我一直珍重的。從十年前起,她便一直是我的首位。」
「十年前?但你昨天的確是說你跟她認識了不止……」大貴一臉愕然。
「是啊……的確是剛剛好十年。那一天,夕陽也是如此燦爛……」涼介離開了大貴的懷抱,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夕陽。儘管夕陽即將西下,但兩人都仍未有要更衣的意思。
過了不知道多久,涼介像是突然從回憶中驚醒似的道:「大貴,更衣了。」
「是的。」
*
一夜過後,黎明再次降臨。
剛褪下一身笨重和服的涼介轉頭對大貴說:「大貴,我們今天出門吧?」
「出門?去花雨樓?」大貴問道。
涼介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離開花街後,涼介便召來一輪馬車並對馬伕說:「麻煩你到城南外的憂蘭村。」
「憂蘭村?」大貴喃喃自語。
「嗯。」涼介看著車窗外後退的景色緩緩道:「記得幾年前,我就是在憂蘭村把你這個可憐的娃撿回花夢樓的呢!」
大貴點點頭,看著過了城門橋後的熟識景象,年幼的記憶便時而襲來。
涼介似乎也想起往事,輕笑兩聲:「想當初啊!明明自己也是靠著阿母養的,自己卻還在路邊撿個可憐蟲,結果被罵了好久,還被禁食兩天呢!」
「對……對不起……」大貴的聲音很低,但卻清楚傳進涼介的耳裡。
涼介敲敲她的額頭:「笨蛋,做什麼道歉啊!」
「因為……」
「我啊!沒有後悔喔。」涼介給予大貴一個肯定的笑臉:「把你帶回來是我一生都絕不後悔的事情。」
正當兩人沉默時,車佚適時開口:「兩位小姐,我們到憂蘭村了。」
「謝謝。」
下了馬車後,涼介接著說:「大貴,在村裡等我。餓了先在飯館吃飯沒關係,不用等我回來用餐。」
「那小姐你要什麼時候回來?」看到眼前的涼介,大貴總有一種她要消失的感覺……是錯覺吧?
涼介默了默,道:「明天下午吧。大概……」
「什麼?」大貴激動得提高了聲線:「但是小姐,今夜……」
大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涼介打斷了:「所以我才把你也一起帶出來啊。大貴你先到旅店訂個房間。明天正午我一定會回來的。」
涼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