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字的老男人聽懂了她的故事。當然,李桂花沒說她和三哥的關係,她說三哥是自己的親哥。
老男人說,看你哭的梨花帶雨,怪可憐人的。我就再幹你一次。
李桂花大怒道,你白佔了我一次便宜還不夠,上一次算老孃瞎了眼,這一次,門兒也沒有!
老男人說,上一次我佔你的便宜不錯,但這一次,我可是要誠心教你。我這麼大歲數了,打連發也是辛苦的事。要是你不配合,累得我熱氣換冷氣,我還不教你了!
李桂花忿忿,說,你教我什麼?
老男人說,你要乾的這一行,也跟跳舞似的,有訣竅。高手的價碼和雛兒是不一樣的。我這人沒別的本事,就是好鑽研這個。遇到我了,是你的福氣。好了,我叫你怎樣,你就怎樣。不許擰著勁,這是個力氣活兒!
老男人說完再次進入。這一次,李桂花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震驚中麻木的神經,恢復了靈敏的知覺,那裂隙好像不在方寸之間,而是刺穿了所有的臟器和整個靈魂。李桂花如行屍走肉,任憑老男人折磨。不,她比行屍走肉要悽慘的多,行屍走肉是沒有感覺的,但老男人要求她的配合,不停輾轉騰挪……
當李桂花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李桂花覺得自己已經一萬歲了。小五死了,永遠地死了。一個名叫李桂花的女人活著,穿著小五的身體,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
第十五章
老男人說,我真是賠了血本了。誰讓我這個人心好呢!
李桂花緩緩地說,謝謝你。
老男人說,不用謝。以後若是遇到了我,要免費。
李桂花說,那是當然。
老男人說,我看你這樣知書達禮,就介紹鬩壞ド意。我的這個朋友,有錢。如果你把他伺候好了,我估計你一次得的錢,夠讓你三哥?0回尿。
李桂花拿著半袋黑芝麻糊走出了那間小平房。她的雙腿之間好像夾著一把熊熊燃燒的松明,灼痛難熬。她蓬頭散發,扶著牆壁慢慢行走。在一個公共廁所裡,湊著冷水龍頭,把黑芝麻糊的小包裝袋開啟,全都倒進自己的喉嚨,然後才有力氣進到半截木板隔斷的蹲坑上。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小便解出來。滾燙的尿液如同鹽酸淌過,疼的她呲牙咧嘴。她看到尿液中夾雜著鮮紅的絲帶般的血液,如同小蛇,從她的身體裡爬出,墜進黑暗汙臭的糞坑。她痛得幾乎昏過去,可是她沒有昏過去。一個如此年輕的生命,哪能那麼容易就昏過去!她沒那份幸運,公共廁所積重難返的氨氣,振聾發聵,在短暫的昏眩之後,她異乎尋常的清醒了。解完手,李桂花又走到水龍頭,這一次,是洗臉洗頭,收拾清爽。她把廁所當成美容院,把自己粉飾一新。當她從廁所走出來的時候,一個新人誕生了。
那個老男人的哥們很滿意,他給的錢,真的救了三哥的命。從此,乾媽家每隔兩個月,就會準時收到小五寄來的錢。小五從不留地址,錢從不落空。
透析得以繼續,三哥的生命就這樣被儲存下來,三哥每週都要接受透析,三哥逐漸適應了這種以醫療器械代替生理本能的生活,三哥過起了平靜的生活。三哥再也不用去殺豬,三哥不再被風吹日曬,三哥不必在起五更睡半夜,三哥的頭髮裡再沒有了豬膽汁的苦氣……
乾媽不想要小五的錢。乾媽憑一個女人的直覺,知道這錢不是好來的。但乾媽不願深想,深想下去,是對自己一手撫養大的孩子的不敬,乾媽也承擔不起這份沉重。乾媽好多次想對老三說,咱不透析了,行不?但乾媽一看到老三凝固的目光,乾媽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小五不說,乾媽不說,三哥不說,所有的人都不說。每隔一段時間飛來的錢,成了這個家庭的秘密。人們小心翼翼地保守著這個秘密,秘密維繫著家族的運轉,表面上卻水波不興。
小五的買賣一旦開啟,業務量突飛猛進。小五從一開始就絕不打算做普通的“雞”,立志做一個名妓。只有名妓才可能有百寶葙,才可以徹底拯救三哥,給三哥換腎。才可以“從良”——嫁給三哥。小五細細研究了古代那些著名的妓女,個個是色藝俱佳。小五開始研究做名妓的技術,以前,有青樓老鴇代代相傳,現在需自學成才。老男人所教的簡略幾招,充其量只是“初段”選手。小五知道要拉住客人,讓客人肯出大價錢,必要有絕活。客人是小五最好的老師,小五和他們細緻地研究各種感受,並樂於試驗。客人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小五名聲傳播,價碼也水漲船高。小五並不濫接客,那對身體影響太大。小五很謹慎,小五要細水長流。小五聚類財富的主要手段是以一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