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龍,他的一隻眼睛黯淡無神,另一隻眼睛卻閃爍著陰鬱慍怒的白光。抱玉於是王顧左右而言他,他的雙腿在桌下散漫地搖晃著,觸到了一條柔軟溫熱的腿,憑直覺他判斷那是雪巧,抱玉用膝蓋朝她輕輕撞擊了一次、兩次,那條腿沒有退縮,反而與他靠得更近。他從眼睛的余光中窺見了雪巧臉上的一抹絆紅,雪巧的目光躲躲閃閃,但其中包含著花朵般含苞欲放的內容。
你越長越像阿保了。五龍在院子裡攔住了抱玉,他的目光蠻橫地掠過抱玉的全身,甚至在抱玉的白褲的褲襠褶皺處停留了片刻,五龍剔著牙縫說,知道嗎?你並不像六爺,你長得跟阿保一模一樣。
誰是阿保?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一個死鬼。五龍從象牙籤上拈下來一絲髮黃的肉末,眯起眼睛看著那絲肉禾,六爺割了他的雞芭送給我,聽說過這滑稽事嗎?六爺有時候確實滑稽,而阿保更滑稽,他最後把身子餵了江裡的魚,把雞芭餵了街上的狗。
這麼說他早死了?抱玉淡淡他說。我對死人不感興趣,這一點跟姨父一樣,我只對活人感興趣。
雪巧早晨起來就覺得天氣悶熱難耐,這是黃梅雨季常見的氣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