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經跑到樹蔭下四周檢查了遍。
“真不好意思,李兄。”龍海舟也走過去。
“海舟不必客氣。”李澤衍笑笑。
“哼,哼!讓讓!”白厚儒“哼哼”著也擠過來,同時擠過來的還有張摺疊椅。他那人略壯實一些些,加之坐了一路的飛車,一離開車裡空調就飆了身汗。
“累了?”李澤衍拍拍白厚儒寬厚的肩膀頭,低了聲、含著笑、湊近了,“怎麼,看見了情敵,心情可好?”
“噗──”白厚儒剛喝一大口礦泉水,噴了個四面八方。
“李哥你……咳咳……好你個李……咳咳咳……咳咳……”白厚儒邊咳邊嗆,悲憤得無以復加,李澤衍則遠遠地避開了那灘不怎麼雅的水漬,走到龍海舟和龍緋紅兄妹那邊去。
李澤衍會跟過來麼,是因為白厚儒堅決要求。龍海舟請他們吃飯,剛上了遊船突然又說“不好意思”“家人出了點意外需立即趕去”。李澤衍自然說“沒關係”,主人家有事,自然重要。然而龍海舟上車剛走,白厚儒拖著他也上車。
“龍海舟的那個‘家裡人’的哥哥是緋紅的相好!”白厚儒運足中氣這麼一說,李澤衍腦子轉了幾轉,恍然大笑!
剛才他們停車的時候,龍海舟的那個“家裡人”的哥哥正好下車。李澤衍多看了眼,年輕人有張漂亮得過分的臉,衣著也講究時宜,不過看著粉色襯衫的背影走去崗哨,李澤衍總覺得哪裡不對。
“靠!個瘸子!”身邊白厚儒吼。
對!這個漂亮的男人走起路竟是瘸的!
事關感情事,和別人家事,李澤衍沒興趣深究。不過他在樹蔭下站了沒多久,從軍營裡走出來的一個軍人倒引起點兒他興趣。“安二?”他不會看錯,這個抱著人大步走出來的大個子不就是安家老二,安恕方?
“安司令……哥哥……”郭清河綣在安恕方懷裡小聲地叫。剛才哥哥來了,才見了一面,兩人就吼起來。
“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郭傾雲把蓋在妹妹身上左一件右一件大軍裝都扔出去,人中暑後應該少穿通風,偏偏安恕方怕她著涼感冒,抱著她回來衛生站,把人小心翼翼地放長條凳上,然後左一件衣服右一件衣服,一件都沒鋪身子下硬邦邦的凳上,反全蓋了人身上。
“哥哥,是安司令呢!”她剛才醒來時就看見安司令一眨不眨眼地守著旁邊,“哥,安司令問我……”
安司令問她住在哪裡,問她在哪裡唸書,問她怎麼不多吃飯那麼瘦那麼小,安司令還問她,問她為什麼忘了寫信給他,上次他送他們從香港來上海,分別時把部隊番號和地址都寫了紙上給她,可是,哥哥轉手就把紙丟了……
“我們走!”郭傾雲沒功夫聽妹妹說什麼安司令,剛才進軍營時先遇著了胡藍和學校武裝部的幹事,胡藍急著跟他說明妹妹的情況,武裝部的幹事倒好,先打足了官腔打聽他家庭狀況祖宗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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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叫什麼我媽叫什麼跟武裝部有什麼關係?”郭傾雲聽了兩句就不耐煩了。
“叫你回答肯定就是有關係,部裡不但要了解你爸爸媽媽的情況,還要了解你爺爺奶奶的情況,直系三代以內我們都要了解清楚的,學生以後天天要來武裝部報到,彙報思想,一週一小結……”
“郭先生,您先去看看清河!羅幹事不知道清河國籍,他想招清河入民兵,不好意思,對不起!”胡藍把羅唆的羅幹事拖走,不然郭傾雲拳頭都發癢,學生打靶中暑不管,倒來調查祖宗三代,摸了下槍就要做民兵,拉壯丁啊!
他剛抱起妹妹,門口一聲大吼,“站住!”
幹嘛?郭傾雲轉頭,他怒目而視對安恕方怒目而視。
“郭傾雲!”安恕方一眼認出,“你怎麼才來!”馬上轉換語氣。
“我妹妹不當兵,有問題嗎?”郭傾雲瞅了眼安恕方身後的羅幹事。
“沒問題!”安恕方斬釘截鐵,羅幹事一聲長嘆。
“你出去下。”郭傾雲鼻子動動。
“幹嘛?”安恕方不退反跨進了一大步。
“換衣服!”郭傾雲忍不住吼。
“啊,哦。”安恕方“啊”“哦”了兩聲,才轉過來腦子。
苯!潔癖發作的男人鎖了門,從頭到腳把妹妹身上軍帽、軍裝、軍褲、軍鞋全扔了,軍裝下女孩子穿了短袖T恤和窄腳的七分褲,這麼穿兩身,真是沒病都能捂出身暑來。
“紅姐姐說打完靶就派人來接我,我想穿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