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完全認不出這裡。在他記憶中，德拉諾的黑暗之門這一邊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這裡赤紅色的焦土讓他完全陌生。天空也變得完全陌生——藍天白雲沒有了。甚至連太陽都看不見，原始的奧術洪流交織成彩色的光帶。如同諾森德偶爾能夠看到的極光一樣。這塊破碎的大陸漂浮在虛空中，彷彿無根浮萍。

姜維漢道：“看到了嗎。那條路，你會記起來的。”

他指的是橫貫地獄火半島的榮耀之路。

薩魯法爾和格羅姆都有些沉默。

這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榮耀之路，這時獸人部落成立之後，他們屠殺的德萊尼人的屍骨鋪成的大道。那些累累白骨現在大半已經沉入泥土之中，當年獸人們以為這是榮耀，可是那只是惡魔編造的欺騙他們的謊言而已。

“這裡是塔納安叢林？”薩魯法爾嚥了嚥唾液，他只覺得喉嚨乾澀無比。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就算是德拉諾逐漸乾涸時，這個地方也應該是一片茂密無比的叢林。可現在它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放眼望去，四野之內連根草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樹了。眼前這個地方除了黑暗之門和榮耀之路外，他再也找不出兩者之間的任何共同點。

就連格羅姆也有些沉默。雖然他是第二次戰爭結束後才進入艾澤拉斯的，可是那時候德拉諾還是沒有破碎。塔納安叢林雖然有逐漸乾枯的跡象，但也還算是生機勃勃。

“現在德拉諾到處都是這樣的嗎？”薩魯法爾神情苦澀。

“還不是——雖然大海沒了，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仍舊適合生存。”姜維漢笑了笑，“還有一個好訊息。你們的納格蘭大草原大部分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納格蘭大草原，聽到這個名字，兩個勇猛無畏的獸人戰士對流露出不常見的柔情。那片青青的草原是所有獸人心目中最神聖的地方。往年他們所有氏族的獸人都會在固定的節日全都聚集到這裡來，年長的薩滿會祝福他們。他們可以去沃舒古聖山拜祭先祖的靈魂。

不知道現在他們還有沒有機會恢復傳統呢？

“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須在這裡說清楚。”姜維漢看向格羅姆。這個兩度“屠神”英勇的獸人戰士，“格羅姆酋長。這一次讓你參加外域的遠征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請說吧！”格羅姆沉聲道。他預感到這位年輕的元首會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姜維漢道：“過去你將生病的兒子加爾魯什留在了納格蘭。相信你還記得這件事。”

“加爾魯什……”格羅姆念著這個名字，心中不由一陣痛苦。這是他唯一的兒子的名字。當年戰歌部族被大量的食人魔追捕，他失去了自己摯愛的妻子和很多族人，在那之後他就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輕言撤退。

後來他做到了，戰歌氏族的勇武在屢次戰爭中得到了證明。

妻子高爾卡死後，格羅姆獨自撫養年幼的加爾魯什。不過這個孩子並不像其他獸人那樣健康，他體弱多病，瘦骨伶仃，還得了一種奇怪的瘡。加爾魯什連正常生活都困難，顯然不足以成為一個繼承戰歌氏族的強大戰士。

戰爭開始後，格羅姆將兒子加爾魯什託付給了納格蘭草原上的蓋亞安祖母，幾乎可以視作是將他遺棄了。

“他怎麼了？”格羅姆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這位先知或許會告訴他，加爾魯什已經死去。如果是這樣，他在這個世界將將再也沒有其他親人。

姜維漢看到對方面色凝重，立刻猜到了對方的想法。“放心，只要不出現變故，他應該活得好好的。而且非常強壯、非常健康。”

格羅姆這才鬆了口氣，甚至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過我必須提前跟你說清楚，你應該要有心理準備——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一些關於時間線上的過去未來之間的事情。”姜維漢看向格羅姆，對方點了點頭。的確，薩魯法爾親身經歷過冰封王座之戰。親眼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努力角鬥士薩爾、死亡使者小薩魯法爾還有被煞能汙染的加爾魯什，這些自然也被獸人知道了。

姜維漢繼續講道：“在未來的某條時間線上。加爾魯什做出了很多瘋狂的舉動，最後甚至成為聯盟和部落的公敵。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重演，你是他的父親，我想你有責任、也最有資格將他帶上正確的路。”

“我會的。”格羅姆先是張大了嘴巴，然後才沉聲說道。“我保證！”他捏緊了拳頭。

戰歌氏族犯下的錯誤將會被彌補，格羅姆相信自己會帶領族人們走上真正的榮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