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唸書,又不是去玩。”說也怪,他只想要書青同自己一起出國,半點都不想讓楊依依跟從。
“誰曉得你會不會交新女友?那些外國女生可是一個比一個還主動。”
“是我擔心你才對吧,你那麼漂亮,不曉得會被哪家少爺追走呢!”
被男友稱讚,楊依依破涕為笑,“那你還放心離開?”
“我也不願意啊。”庚禹是好好先生,儘管心裡不耐煩到極點,他依舊陪笑臉。
“沒有變通辦法嗎?”
“寫信給我?”他不要求她的字數乘以三十二。
“不要,寫信很麻煩。”
“打電話給我?”他不會主動替她付電話費。
“臺灣和美國有時差。”
“不然你想怎樣?”他耐著性子問。
“我要你春節、情人節、中秋節、聖誕節,都回臺灣陪我。”
要不要連母親節、父親節、植樹節都回來?書青在門外聽得忍不住翻白眼。
她不想知道庚禹如何擺平楊依依,於是轉身走進庚禹的書房。
書房是她最常待的地方,滿面的書牆、一張長書桌、兩把椅子、一組高階真皮沙發,還有四十二寸的液晶螢幕。
他們在這裡度過長長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一起啃書的日子將結束,不能倒流的光陰哪,教人不勝唏噓。
書青走到書牆旁,裡面有一大半的書是她的,哦,更正——是她想看的。每次她知道有哪本書不錯,便遊說庚禹買下,庚禹往往翻沒兩頁就自動棄權,幾年下來,他再笨也知道書青的心眼,但他還是樂於被她拐騙,書一本接一本買,買到滿屋書香味。
書青曉得,他只對商業叢書感興趣,滿腦子的生意經,市儈的人往往不討喜,偏偏市儈的他在她心底炙手可熱。
怎麼辦?她真的不捨得他離去,她不確定十幾年的感情會薄得像風箏隨風遠揚,還是重得像石磨,壓在人們心底,不管離多遠、不管思念多沉重,感情依舊一如往昔。
此刻,書櫃的玻璃映出書青的容貌。
嚴格來講,她夠漂亮了,許多人說她比楊依依更美上幾分。國文老師在課堂上,以她為例,講解有志者事競成;色色的數學老師好幾次問她要不要當他的乾女兒,氣得庚禹猛跳腳,直說畢業後要找人扁他。
可是,不管她再漂亮,他從沒想過追求她,不管她在林旺的年代或是模特兒的現今。
“小青……”庚禹開啟門,一看見她,立即笑出一口白牙。“我聽管家說你來了。”
“解決楊依依了?”她笑笑的說。
“對啊,女人真的很麻煩,幸好你和她不一樣,要是你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我會先死給你看。”庚禹走近書青,拉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妥協了?往後每年的聖誕節、情人節,都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你偷聽我們的對話?”眯眼,他想演兇狠的惡人,卻演得四不像。
“說話這麼難聽,我純粹是關心,關心哥兒們的愛情順不順利。”
“書青……”他審視她的臉,兩道漂亮的濃眉攏起,“誰打你?”
癟嘴,斂起笑意,她不想談。
“是夏爸爸?你們又起衝突?書青,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放心,沒事。”她別開臉,將紅色部分避開他的視線範圍。
“你就不能對大人的事情少一點憤慨?”勾住她的下巴,他把她受傷的部位轉回來。
“說得簡單,搞外遇的不是你爸爸。”
“你至少要相信夏媽媽,她是成年人,絕對有能力處理自己的婚姻問題。”
“她要是有能力處理,就不會讓婚姻演變成這樣。”
“奸吧,你插手之後事情解決了嗎?”
書青語頓。
庚禹嘆氣,走到櫃子邊,開啟抽屜,拿出藥膏替她敷上,那是她專用的藥膏,他要求自己記住,出國前先替她準備十盒備用。
“可不可以請你答應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這種事怎麼承諾?打人的不是她,她如何控制父親的情緒?但望著他憂愁的眉目,她忍不住地點了頭。
他展顏,鬆了一口氣。
“很好,希望我回國時,你是平安健康、完完整整的,依舊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若是我又胖起來呢?”她開玩笑的說。
“那麼我們得弄個手勢當暗號,看到這個暗號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