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軍步兵殺來。吉繼此時重病纏身,無法騎馬,坐於轎上指揮戰鬥。但見他揮動軍配,大谷軍騎兵跟著衝入戰場,與敵方騎兵戰作一團。兩軍你來我往,打了個旗鼓相當。就在這時,吉繼隱約看見霧氣中殺出一彪騎兵,正衝著戰場而來。再定睛一看,他們背後皆插著標有京極氏家紋的小旗,原來是京極高知的隊伍。高知揮動長槍,幾個回合便討殺數名大谷軍騎兵。
與此同時,黑田長政麾下士兵也開始進攻石田三成的本陣。因為石田軍陣前設定了拒馬欄,欄後站著嚴陣以待的火槍手,黑田軍士兵不敢冒進,只是挺著長矛,小心翼翼的向前挪著。島左近頭戴火紅戰盔,盔頂鑲立紅色天衝,身著紅漆圓形皮胴甲,外套淡黃陣羽織,猶如一團烈火。等敵人靠近後,左近一聲令下,彈丸齊飛如雨,黑田軍中丸者不在少數。趁火槍放完之時,黑田軍發起衝鋒,左近也指揮士兵一衝而出。
細川忠興對三成恨之入骨,若不是三成下令在大坂城抓俘虜,自己的美女老婆也不會去見耶穌。他見敵人殺出拒馬欄,急令弓箭手開弓放箭。石田軍還未與對手交惡,就被如飛蝗般的流矢射倒一大片。剛開戰,雙方可說是打了個平手。白刃戰開始了,黑田、石田兩軍士兵舞動長矛,你挑我刺,攻殺不斷。忠興立刻派出人馬增援,與黑田軍並肩作戰。
石田軍逐漸不支,敗下陣來。拒馬欄後的三成頭戴金盔,盔額兩側長長的金片直指蒼天,盔上附著的黑色熊毛垂於肩頭,看那樣子真如雄獅一般。三成見長政、忠興二人合力來攻,怒火中燒,將太刀一揮,命炮手發射大筒。只聽得陣地上炮聲隆隆,黑田、細川兩軍頓時人仰馬翻,胳膊、大腿滿天都是,攻勢被抑制住了。
島津義弘與井伊直政雖然聽到各自盟友開戰的聲音,但始終靜觀不動,兩軍一直對峙著,誰也不主動進攻。為了守備九州島的領地,義弘只帶了一千五百人,面對直政的赤備騎兵,不敢造次。另外,他加入西軍也是為了賭一口氣,主要是因為鳥居元忠對其不敬,他本人對家康並無反感。況且,此前三成固執己見,數次不聽人勸,也令他非常失望和氣惱。所以,種種原因都使他遲遲不肯動手。直政知道薩摩兵英勇善戰,雖然人數不多,卻能以一擋十,因此也未敢出擊,配合直政的本多忠勝和松平忠吉同樣按兵不動。當然了,關原陣中的德川軍多是些羸弱之兵,這是直政採取觀望、牽制戰術的根本原因。
午前九時許,石田軍與黑田、細川兩軍之戰陷入膠著,雙方互有傷亡。鏖戰之際,黑田氏家臣後藤基次(就是在稷山之戰中學張飛縱馬揚塵的那位)與石田氏家臣大橋掃部鬥在一處,戰不幾合,基次一槍便將掃部挑於馬下。
三成、左近於亂陣中揮動手中武器,斬殺不少敵兵。突然,左近發現不遠處出現幾名火槍手,槍口已對準了主公三成。左近大吼一聲,催馬衝了過去。只聽一聲槍響,左近跌落馬下。三成看見愛將中彈,急忙趕過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抱著左近的屍體,三成失聲痛哭,這是為失去好參謀而哭,為失去好兄弟而哭。三成當時的心情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總之四個字:痛心疾首。
射殺左近的乃黑田氏家臣菅正利(侵朝戰爭中被明軍毒箭射中面頰,化膿破相)和林吉六率領的火槍隊,長政其實早有預謀,挑選武士以三成、左近為目標,欲利用火槍襲擊二人。他讓轉投門下的原石田氏家臣描述左近的容貌,以供偷襲隊辨認。
在南宮山,毛利秀元與安國寺惠瓊急得哇哇的,原因何在?吉川廣家佈陣山下,擋住了他們進入戰場的道路,可廣家死活也不同意讓開道路。惠瓊派人告之廣家:“倘若廣家公不願參戰,可自行讓開”。廣家一聽,氣中鬥牛,大怒道:“廣家乃毛利先陣,何人膽敢搶奪此功,吾必與那廝決一死戰。如今,池田輝政、淺野幸長等一萬餘人佈於南宮山。於此地牽制之,亦是大功,何必親入沙場?”。秀元、惠瓊無奈,道路被阻,無法前行,二人心想:“三成公切莫怪罪於吾啊”。其實,廣家早就暗通德川家康,他這一招夠狠的,如此一來,毛利軍形同虛設,根本沒法參戰,他還真是死心塌地給家康作內應呀!
午前十時許,宇喜多軍發動總攻,騎兵如潮水般湧向戰場。島津軍卻仍和直政所部的德川軍對峙著,此時三成遣使者向義弘求援。原來,由於個人恩怨,東軍很多大名都把三成當作靶子,加藤嘉明、金森長近也率軍來攻,石田軍已逐漸不支。島津豐久見使者說話時不下馬,感覺此人甚時猖狂,隨即大怒,欲拔刀斬之。使者嚇得策馬便跑,心想:都什麼時候了,哪有功夫下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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