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上,討論臨海的問題,很有可能最後會擴大到為華東改革定調子,一旦那樣,歐丹和張青雲的碰撞就不可避免,在這種情形下,歐丹不佔上風,萬一在常委投票決勝負的時候,她敗給了張青雲,其在華東的威信就掃地了,在中央可能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連若涵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歐丹,暗暗搖頭,歐書記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個時候染風寒,究竟是身體的疾病還是心理的疾病呢?
連若涵判斷可能後者多點,歐丹來華東首次貫徹自己的政治理念便遇到了如此大的挫折,任誰都會氣餒。歐書記雖然心智堅定,但其畢竟也是凡人,不可能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
“小涵吶!吃水果嘛!知道你喜歡吃荔枝,專門為你備的。嶺南的早熟妃子笑,還沒上市,是嶺南的朋友空運過來的禮物。”歐丹突然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指了指沙發前面的茶几上的果盤。
“謝謝,我現在不吃!”連若涵道,她嘴唇掀動數下,道:“我看張部長為了堅持自己的綏靖主張,現在是無所不用其極,我懷疑臨海的事就是有人故意搗亂,而且我懷疑其背後支持者就是張青雲。
他可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當年我家吉祥……”連若涵話說一半,後面不好意思說了,想起高吉祥的那茬子事,終究不能怪張青雲下了絆子,要怪只能怪高吉祥自己害怕承擔責任,最後才落得局面難收拾。
歐丹皺皺眉頭,淡淡的道:“若涵,我看你對張青雲的成見很深啊。你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止了,在外面千子不能說!
再說,我相信張青雲同志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故意去幹擾紀委工作,你呀,分析問題要客觀,要學會公私分明,不能因為對誰有成見,就把大帽子往誰的頭上扣。”
連若涵臉微微一紅,不做聲,細細回想自己講的話,也覺得是信口胡謅。張青雲堂堂省委常委,最近其又一直在抓組織部的工作,一天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功夫會針對紀委的一次普通的動作做干預動作?
但是道理雖然是如此,連若涵心中還是有一股不平之氣,覺得現在張歐之爭張青雲佔了上風就是錯誤的觀點站了上風,如果華東改革按照張青雲的思路來做,華東要到哪一年才能夠舊貌換新顏?
“歐書記,我覺得現在華東就是有一股陳腐之氣。而張青雲就是這股陳腐之氣的代表人物,為什麼這次紀委工作組在臨海會出問題?歸根到底我認為還是華東以前的那些老幹部還沒看清形勢,沒看弄大局。
對這樣的局面我們能夠徐徐圖之嗎?只能打碎了重新來,推倒了重建華東才有未來……”連若涵仇侃而談,神情有些激動。
歐丹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臉上露出微笑,道:“我都不知道把你調到身邊是對還是錯,張青雲部長畢競是省領導,你直呼其名是不合適的。另外,政見不同這在黨的歷史上是常見的事,你後面的話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說到此處,歐丹嘆了一口氣道:“華東癰疾很深,臨海的事的確讓我見識了華東人排外的本事,從地方到政府,大家一致對外,硬生生把省紀委的同志給拿住了,受了一肚子委屈,反過來被人倒打一耙,有些委屈廖立人常委了。
正如你所說,臨海越是這樣,就越證明華東的問題嚴重,越證明我們我們必須要採取非常的手段來對待這件事情,華東的改革,刻不容緩!”
歐丹說到此處,她人已經從沙發上豎了起來,滿臉的肅移嚴肅,雙目犀利,意志堅決,自有一股領導的氣質,讓不自然心生敬畏。此時的歐丹哪裡還有生病的樣子?
連若涵愣了片刻,湊上前道:“可是……現在常委會的時候近了,而且外面的風傳對您非常的不利,如果再堅持……堅持……我擔心……”
歐丹眯眼看著連若涵,眼神漸漸變得柔和慈祥,最終微微笑道:“傻丫頭,你真當你歐姑始我就這麼不濟事?我還聽說外面有人說我生病是心病,真是荒天下大謬……”
她說到此處,冷“哼了一聲,道:“我既然推動紀委工作,又怎麼可能沒考慮到紀委的同志失敗的可能?毛譚的貪腐案,我早就已經證據確鑿了,只要有必要,我隨時可以將臨海有問題的幹部雙規或者隔離審查。
我之所以讓紀委的同志出面不過是看看華東的局面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而已,現在看來結果比我想象得更糟……”
連若涵呆立當場,直愣愣的看著歐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快,她心中便被一種難言的狂喜充滿,她擔心了這麼多天,原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