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卻持重地勒馬挺立。
“哎約——”突如其來地呼痛之聲,在寧靜的清晨是如此的突兀。白從暉一個激靈,喝道:“何事喧譁?”
還不及聽到回答,“哎約”之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中間還夾雜著戰馬的嘶鳴之聲。
“水裡……有毒!”
聽到這個聲音,白從暉立馬醒悟過來,他實在沒想到,大梁不僅出事了,而且敵軍已經在四水設了埋伏。
“大家不要慌亂。水中有毒,大家立刻上馬,準備迎戰!”
緊急之中,白從暉也不顧不上那些中毒計程車兵了。
雖然事出倉促,但是這些騎兵都是跟隨白從暉多年的精兵,剛剛才上討伐後蜀的戰場上回來。因此他們能夠保持軍心不亂,很快列好了戰隊。
這邊剛剛做好準備,只見小道戰旗幟飛揚,紅塵迷眼,一支騎兵繞過山丘,奇襲而來!
白從暉眯縫著眼睛,仔細一看那旗號,心裡不禁大感意外:“這景進也投降敵軍了麼?沒理由啊,皇上那麼信任他,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沒道理啊。”
那支隊伍轉瞬就到了面前,白從暉見當頭一人,果是眼熟。身邊還有一騎,馬上坐著一名藍髮女子,更是顯眼。他上前喊話:“來人可是景進景大人?”
景進大感意外:“竟然是京城來的援軍麼?為了對付叛軍,各地前線的水源,都已經下了毒。”
白從暉雖然知道景進並沒有叛亂,但是聽他如此一說,卻氣不打一處來:“這是誰下的命令?四水在大梁後方,難道大梁失守了麼?”
“大梁?雖然沒有失守,但是我們已經決定放棄大梁。留一座毒城給叛軍!”景進大言道:“叛軍遠道而來,我們要他從大梁後,再找不到乾淨的水源。”
白從暉氣得渾身發抖:“這是誰訂的計策?欲置天下百姓於何地?如此妄顧大梁十萬百姓生死的計策安能行施!?”
“無毒不丈夫,戰場焉能婦女之仁?這件事由我負責,防禦使李紹榮也是完全同意在下的計謀。如果白將軍覺得不妥,自可向皇上彈劾。”景進自恃有聖上信任,對白從暉並未放在心上。
“那麼,末將想知道眼下景大人有何禦敵良策?”白從暉沒奈何,只能忍氣吞聲。
“叛軍來勢洶洶,自然要避其鋒芒。大梁守軍,可堅持三日,然後主動……白將軍,此地此刻恐怕不是商談軍務的地方吧?你還不拿解藥去救你那些中毒計程車兵?”
白從暉聞言才醒悟過來,這時才想起天小野剛才狂飲溪水,已然也是中毒了。他可是皇上的新寵,可不能將命斷送在自己的手上。於是他急急叫道:“天將軍,天將軍,你怎麼樣了?”
天小野乃是修真之人,此時正盤腿而坐,以“玄武真息”延緩毒性的蔓延。他以神念喚醒玄武:“中毒了,老兄可有解毒之法?”
玄武溫吞道:“那自然是有的,區區毒物,怎麼能毒死擁有‘聖尊’內丹之人呢?只是這解毒是需要時間的……”
話說白從暉匆匆朝天小野奔了過去。景進見他如此緊張,以為是什麼重要人物,瞄了一眼,心中一跳,心道:“原來是你小子。”當日天小野偷襲他,雖然將一張臉塗得成了黑炭頭,但這景進乃是一蛇妖,對人的氣息十分敏銳,只一吸鼻,馬上辯出他的身份。他側面對那藍髮女子說:“藍,去殺了那小子!”
藍髮女子,也不見其有何動作,只見藍光一閃,人後發先至,趕在白從暉之前,到了天小野面前,她一張天仙般的面容毫無表情,手一伸,一把鋒利的短劍從袖間滑出,往天小野胸前刺去——
天小野本來一直閉目療傷,突然感覺一股冷冰冰的殺氣襲來。他身子往後一仰,在地下飛速地滑行後退。他張開眼睛見突然來刺殺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惦記著要救的藍髮女子,不僅大敢意外:“藍,藍,怎麼會是你呢?”本來他是想因她的藍髮稱其為藍姑娘,但那藍髮女子追殺得急迫,因此他只說出了一個藍字。
藍髮女子突然納悶地住了手:“你怎麼知道我叫藍?”
天小野哭笑不得,將錯就錯道:“我怎麼不知道了?我為了救你,可是費盡了心機。”
藍更是意外:“救我?”
話分兩頭,那邊白從暉大驚,回頭詢問景進:“景大人,這是何意?”
景進懶得跟他細說,武斷地說了一聲:“此人乃是朝廷欽犯!”
白從暉大笑:“昨天他還與我面見了聖上,怎麼今天就成了欽犯了?他可是皇上御賜的從馬直副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