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高管家出門,人家倒上門了。一個小廝送來一個方勝,用的是紅泥小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除了指名讓徐草生收,連落款也沒有。
草生堅守了好幾天的最後的防線在這首《子衿》面前轟然崩塌。
依舊是那個房間,依舊是兩張琴幾兩張琴,依舊是一壺琥珀金酒,不過是兩隻白瓷杯。
“你來了。”
“是。”
“夫人不讓你出門?”
“不是”
“不願意再見到我?”
“不是,也是”
“那綠蘿為你斟上一杯。”
“謝謝。”
還是那首《憶秦娥》,只不過這次是未彈已淚流,撫琴淚滿腮。
“綠蘿小的時候,家裡貧困,父母養不活我,便將我賣入了勾欄。在那裡,我學詩詞歌賦,學琴棋書畫。後來,長大了,遇到了一書生,我叫他趙生。他對我很好,常常來聽我彈琴唱曲,就像我們現在這樣,我在一邊彈奏,他就在一邊默默的飲酒,他允諾我一定會把我贖出去。我十五歲生日那天,他花了千金梳籠了我,可後來不久,他卻一病不起,永世相隔。他死後,我閉門謝客,以死相逼,媽媽無奈將我賣入這家樂坊。自趙生死後,我一直不再流淚,直到那天遇到了你。
那天我們都情迷意亂,直到絃斷,你忽然驚醒,掉頭離去。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情義負責任的好男人,每天對你的思戀就如刀割一般;生怕你從此杳無音訊,離我而去。”
………【第八十五章 情緣劫難】………
綠蘿走到草生面前,將他的頭攬過來按在**之間,親吻著他的頭髮,流著淚說:“你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門開了,高管家一步跨了進來,冷冷的說:“你既然知道他是個重情義負責任的好男人就不該這樣誘惑他。”
綠蘿一把推開草生,驚問道:“你是誰,你怎麼闖進來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修妖者,你的家在終南山,你是個成精千年的香樟樹。我還知道你用這套謊言哄騙了不少修道者,你吸取他們的陽氣,最後取了他們的內丹。這些修行者自己好色願者上鉤我不管,那是他的劫難,但你這樣對他那就是你的修行結束之日,因為我和他是朋友,你趕快祈禱吧。”
那綠蘿聽得此言,伏在地上拉住草生的衣角,淚水漣漣的說:“我真的不是想害你啊,真的不是。”
草生如夢初醒,但見她這幅可憐樣,卻起惻隱之心,以徵詢的目光看著高管家。高管家緩緩的搖頭,那綠蘿見他如此,心一橫,站立起來:“不錯,我是修妖者,這些年修煉成人型以後是殺了不少修行者,取了他們的內丹,那是他們咎由自取,借修道為名,行**之事,這些人本來就該殺。你是修魔者,居然和修道者勾結在一起,你犯沒犯天條?你修到今天這地步你殺了多少人?你敢說你問心無愧嗎?對徐公子,我是真心的,因為語言可以騙人,但是,音樂是騙不了人的,這點徐公子你心裡應該明白。我編那個故事也不是為了騙你,我是因為害怕你離開我……”見草生臉色陰晴不定,又說:“既然要殺我,徐公子你來動手吧,我死在你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說完,用一雙桃花眼哀怨的看著草生。
那高管家搖搖頭,輕嘆一聲:“念你千年苦修修出人身也不容易,就留你一命,但我要把你封閉起來,禁錮你一百年,你就在那裡懺悔吧。”說完,手一揮,綠蘿被他吸進戒指裡,最後的一瞬間,還在喊:“徐公子,我是真心的……”
高管家依舊淡淡的看了草生一眼,說:“走吧,舒雲在外面。”草生推開門,舒雲上前一把抱住他,哽噎著問:“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草生抱住她:“對不起,我迷失了。”
草生、舒雲的生活重新歸於寧靜,舒雲依舊每天陪伴著德王妃,草生則一心一意的鑽研著血魔經,偶爾,也會抄起琴彈奏一番,不過,好像他比以前沉默了一些。
一個月的期限到了,草生找來高管家把血魔經還給了他,草生說:“元嬰期以上的人別人用神識是無法檢視的,我現在放開自己,你看看我的經脈有什麼不同。”高管家邊觀察邊說:“經脈比別人寬厚精純,身體內部的結構趨向於透明,真元力比我還渾厚,但是內丹還在元嬰初期。嗯,你的功法卻有獨到之處,這種變化看上去對你這樣級別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