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彌滿楊鳳劍側,吟兒一臉肅殺,縱使艱難,毫不退縮,阡可以體會,吟兒她絕對不容許有誰對自己背叛、欺騙和傷害,所以為了捍衛他從來都不假思索、全力以赴,他從前,也竟沒有發現吟兒的心意……可是吟兒,我怎捨得你被牽涉,你還傷病未愈……
阡斂起悵惘,飲恨刀極速入局將吟兒護在身旁,毫不猶豫砍在潺絲劍上直將宋賢逼人攻勢壓制,有他在,當然製得住宋賢:“慕容荊棘,回聯盟去,想好怎麼向我解釋!”
遏制交鋒的同時,他厲聲給慕容荊棘施令,慕容山莊沒有反駁的可能,只能夠選擇先行撤離。
吟兒冷笑,看著撤劍而回、若有所思的宋賢:“楊宋賢,不必再裝!你的劍出賣了你!”
阡與宋賢,猛然都是一怔——
“飲恨刀,真的有這麼靈嗎?楊宋賢啊楊宋賢,最靈的,是人的心,和人的眼睛。是你的猶豫,出賣了你!”阡永遠都記得,夔州早秋的山崖旁,他和宋賢的反目,源於他率性而為的這個舉動,他一生都忘不了那次的傷害,而宋賢呢,是不是也還耿耿於懷?或者說,他失去了記憶,但心裡,還留存了一絲印跡……
宋賢帶著些許疑惑,轉過身去隨著慕容荊棘走,有幾次想回頭,卻終究沒有。
“葉總鏢頭,抗金聯盟會保證你的安全,希望你合作。”目送慕容山莊離開,阡首先要做的,是確保葉文暻留。
“甚好。葉某也有事要與故人商議。”葉文暻點頭,適才對峙,還不曾與文暄招呼,此時終於不必遠遠示意。
望著楊宋賢遠去背影,吟兒設身處地,知道阡心中憂傷,不得不輕聲諏謊:“勝南,他應該……不是宋賢……宋賢的劍法,始終不會這麼兇。”
阡並非想象中的憂鬱表情,相反,對她微微一笑,似乎釋然:“不管他是不是,他都逃不掉。”單憑這強顏一笑,卻已是大將風度。
葉文暻側面看著他淡定笑容,不像是不滿二十歲就應當有的,暗暗心驚,最近林阡身上發生的一切葉文暻都略有所知:接二連三的劫難變故和不如意,林阡都是這樣度過去的吧,難怪連文暄也心服口服,他的經歷甚至比文暄還要多還要複雜,一波三折,卻終究造就了他高屋建瓴的眼光、一盟之主的氣魄。
葉文暻嘆了口氣,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依稀是韓侂冑府上,藍玉澤的秀色殊容,和臨安深宮,郡主的神姿豔發。
“給我安排和江中子的見面,暫先不要透露給林阡,他要問起,就說我與江中子是同鄉。”葉文暻走到文暄身邊,低聲說了這第一句,文暄點頭,葉文暻移開視線回到那風塵僕僕的冷飄零身上,她正在將書畫盡數整理收藏好,沒有人幫她,也無需有人幫她,葉文暻洞悉地笑:“這冷姑娘,看來是獨來獨往慣了。我聽文昭提起過她,當年你不要郡主,就是為了追求這個神秘女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你喜歡的型別。”拍拍文暄的肩,葉文暻笑著說:“留下她吧。莫要再像我一樣,拴不住郡主的心。”文暄輕聲嘆:“哥其實也明白,郡主本就不可能被錦衣玉食的生活拴住,離開那種環境,郡主反而如魚得水。”
葉文暻默然聽著,片刻才問:“林阡現在,可以探到她的行蹤嗎?失蹤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郡主還安不安全,如果事態嚴重,我會去找官兵來調遣。”
文暄一怔:“現今魔門實際已經遍佈我們的人,一旦有風吹草動都瞞不住我們。哥無需擔心,金人的目的是用郡主威脅林阡,所以郡主性命不會有危險,不過,郡主行蹤一直是謎。據我們的推測,恐怕郡主被金人藏在了黔西的最隱秘處。”文暄察覺出葉文暻的擔憂,頓了頓,才說:“最隱秘處,莫過於魔門最深、魔王的居住地,一般人很難尋路進去。”
“那麼,林阡現在,可有了救援的計劃?”葉文暻鎖眉問。
“魔村最深處危難重重,可能要先經過幾個高手探路才行,而湊巧的是,楊宋賢很可能對魔村路非常瞭解……”文暄回答,“不知他能不能和聯盟合作,如果可以,事情會輕鬆許多……”
“經過這件事,林阡又該如何確保他和郡主有未來……”葉文暻淡淡地說。
在回聯盟駐地的路上,與文暄一樣,無論是誰,最在意的皆是宋賢的復生,第二才是薛煥的藏刀。
阡對突發的一切都心中有數,白衫少年,如果他真是宋賢,也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宋賢。復活,卻失去了記憶,七月十八戰地發生的意外,如果錢爽打聽的沒有錯,那唯一的轉折點就發生在金人棄屍之後。
“金人棄屍,村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