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嶼聽慧如轉述林楊二人遭遇到這裡,不免心為之一顫,原來唐進猜測是對的?身經百戰的勝南和宋賢兩個,會因一時激動而陰溝裡翻船,暴露在寧孝容臥榻之側!?但轉念一想,若他二人真的因此暴露,為何還能盜藥成功,一路順利走出寧家?寧孝容不可能欲擒故縱啊,以他們寧家人的個性作風……
新嶼疑惑著問:“他們、因此而暴露了?”
慧如搖頭:“有驚無險。”
卻說那危機當頭,宋賢剛意識到會發生什麼,就被勝南一拽,直接穿過一道石穴添進了正巧經過的寒屍末尾,趁那群寒屍未有察覺,又再次轉移借地形藏身,速如電掣風飛,緩得一緩,宋賢確定,寧孝容就算醒也找不到這裡,總算喘了口氣,轉過頭來:“真發現你,混進哪裡就像哪裡人……”勝南亦一笑,耳語說:“自是越平凡越好。”
避過這飛來一劫,寧家一切如常,林楊離去之際,得知寧孝容雖醒未驚,不禁大嘆僥倖。聖壇之側,慧如等候多時,迎上前來,勝南把事件經過簡略告之於她:“好在是虛驚一場。”“盜藥,比想象中簡單。”宋賢也說。
“還沒有結束,天黑前,最好是離開寧家。”慧如搖頭。
“即使適才的確暴露了行蹤,沿途也可以把他們甩了。”宋賢信心滿滿。
“適才沒有暴露行蹤。”勝南說,“如果暴露了,寧孝容不可能裝作沒有聽見,也不可能放我們出來。”
“萬一她是有預謀?”宋賢蹙眉,“欲擒故縱?”
“她不會有那個預謀,因為盜藥這件事,我們尚且是剛剛才決定,她更是處在被動。”勝南分析說,“她連我們要再來也料不到,又何以能夠佈置出欲擒故縱?我們雖然出了聲音,卻也沒讓她正面看見我們。”宋賢想了想,點點頭:“剛剛她應是醒了,但沒有覺察。”
“好,不耽擱了,我們這便離開。”勝南說罷,下意識地回看了一眼,聖壇的景象,表面幽暗深邃,內在又生機勃勃:“蟲跡穿幽穴,苔痕接斷稜”,不經意間引述,慧如與宋賢皆覺得,這詩句應景。
“這時候還不忘留意這些。”吳越微笑,聽到林楊一同安全離開寧家,心也舒緩,又不禁更增疑慮,“可是,既然沒有暴露,怎麼會音信全無?”
慧如明顯有了一絲不安的表情:“吳當家以為,他們發生了什麼?”
“我的部下們,有些猜測是寧孝容欲擒故縱,但這不像是寧家的做法,寧家也實在沒有必要隔絕他們倆卻單單放過教主你。既然勝南也是這麼判斷的,看來可以徹底排除這個可能。”吳越蹙眉,“還有人猜測,並非寧家插手,而是勝南和宋賢不和內訌、在教主你離開之後暴露了行蹤,因此被金人鑽了空子。”
“金人?他們的手腳,真會有這麼快?寧家尚且預料不到盟王會去,金人又哪裡會預料到?”
“預料不到,但未必手腳不快。勝南先前就去過寧家一次,加上鄭覓雲被宋賢殺死,一定會吸引金人留意寒潭那一帶,他們雖想不到勝南這麼快會再返回寧家,但若是發現了勝南行蹤,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圍困他們。以過去的勝南和宋賢,也許不會輕易被人盯上,被困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現在這個關係,老實說我也考慮過,萬一他們內訌,像楚風流那種作戰水準,立刻有可乘之機。”吳越問,“所以我很想問教主,勝南和宋賢一路關係如何?”
“其實,楊宋賢的記憶,很亂。”慧如說。
“他們……果真有內訌的可能?適才聽你講了這許多,似乎宋賢對勝南已經放下了防備。”
“可是,楊宋賢提了不該提的,盟王也答了不該答的。他二人,中途的確有過磕碰。”慧如說罷,吳越一怔。
那些完美的配合和驚險的遭遇,即使何慧如作為旁觀者也懂,這對盟王來講,是與兄弟冰釋前嫌的最好契機。又也許,在雙方的隱痛都沒有被觸及的時候,這看似融洽的一幕幕,都給關係的破冰帶來希望,她一路隨行,清清楚楚,有了楊宋賢的盟王,心若重生。
“我們是不是因為偷盜與盟主結識?我在寧家時,想起來的就好似有盟主的印象。”關於當年勇闖虎山寨的點滴,也給了宋賢想要了解過去的動力,勝南聽得耳熟,宋賢叫“盟主”的口氣,都和當年對易邁山的一模一樣。
勝南點頭:“算起來,還真是因為盜藥,遇見了如今的盟主。”
“哦,她以前,原來也是土匪窩裡爬出來的?”宋賢帶著些不解,“倒真是英雄莫問出處。”英雄莫問出處,當年的宋賢,何嘗不是逢人就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