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何慧如,生也何慧如,是她引起了慕容荊棘性命之憂,也是她的聲音,使得慕容生機驟現。
宋賢帶著繁複的心情循聲而看,何慧如身邊的男人,此刻是不是也在以同樣的心情在注視他?無聲對視,難道是在相互拷問?
何慧如話音未落,即刻上得前來:“將她放下,我們已經取到了解藥。”
“果真?!”宋賢喜出望外,慕容心頭一顫,雖然驚喜,卻終究帶著敵意:“林阡,你這麼費盡心力搶在我們之前找到解藥,不正是變相地在要挾宋賢?我若服下這解藥,不正是順應了你!”
何慧如淡淡的口吻,卻無限恐嚇:“你小心,迴光返照。”
宋賢大驚:“何教主,快將解藥給我們,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宋賢!難道你忘了我先前的話嗎!我寧可死在這裡,也決不出賣你來接受林阡的恩情!”慕容冷冷地看著勝南,“因為,他不配!”
“你、又如何配得起這解藥?”何慧如清冷的表情,摻雜了一瞬的怒。
宋賢放下慕容,看何慧如果真要走,趕緊起身,大步上前阻攔,慕容荊棘動彈不得,唯有厲聲道:“宋賢,不必求她,給不給在她,要不要在我!”
慧如轉身看向慕容,何嘗不知她是心計驅使,連這種關頭還敢拿命賭,慧如早就看破,卻難以理解眼前女人的心腸:“慕容荊棘,為何到了這個時刻,還要令自己的夫婿為難?”
慕容荊棘氣喘吁吁,卻依舊堅決:“我只怕現在不令他為難,日後卻害苦了他。”
“哪裡害他?他本就是盟王的人。”慧如正色說,連她所屬的魔門,都已經有大半臣服盟王。
宋賢察覺慕容臉色越來越差,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勝南豈有不知:“給她強灌。”慧如聽命而從,強行給慕容荊棘灌藥,宋賢一步不離,心早已七上八下。
“你們……怎麼會找到了這裡?”宋賢壓低了聲音,因為不確定,他不敢去看勝南。
“今夜你沒有在寧家出現,寒潭這邊有魔人稱他們見過鄭覓雲,這個人當年曾被你打敗,視你為眼中釘,所以,我估計是他對你不利……雖是這樣估計了,卻苦於一時沒有辦法找你。誰料得,竟然……”
“竟然什麼?”
“竟然看見了,你留的記號,是我們紅襖寨的記號……我在斷崖邊,發現了鄭覓雲的屍首,好一場惡戰!”勝南道出原委,“你在極端兇險的情況下,暗號留得很倉促,卻引我沿途而來。”
宋賢的視線,開始模糊而渾濁,隱隱作痛的,不知是頭還是心:“我……留了暗號?”也許是本能吧,回憶起來竟沒有任何印象。
“是。”勝南淺笑著環顧四周,這斷崖也有他的回憶,“這裡,我也來過。上次在這附近打轉一直沒有出去,虧我還在刀鞘上刻了地圖。”
刻地圖作弊?如果說,這也是他在迷宮裡打轉時第一個闖入心間的念頭還付諸行動……宋賢一怔:是本能,迫使自己不假思索就留暗號求助,是事實,在告知自己,自己和勝南,生命中,思緒裡,處處巧合?
“魔村裡,果真到處是迷途。”宋賢黯然神傷,“這半年來,你一定……很不輕鬆……”
“要是真的只有我一個,就一定如你所言很不輕鬆,幸好不是。”勝南微笑搖頭,告訴他他脫離了很久的抗金聯盟半年來的見識和作為:“魔村的迷途大致有四。第一種,是墓室三兇的‘風沙隘’,危難時候才合力使用,不過,早先就敗給了越副幫主的撫今鞭;第二種,是慧如的‘五毒障’,已經被新嶼的覆骨金針破除;第三種,是諸葛其誰的寒潭、沼澤荒、石陣和幻軍,這些,幾乎遍佈魔門的每一處脈絡,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也不會察覺箇中兇險,所幸,諸葛其誰已經答應,不再插手佈置新陣,這些自然天險,只要事先安排避開,也就不再威脅;第四種,就是邪後佈置的最深處迷宮,縱使是魔門中人,也很少完全通透機關。之中佈局,神秘莫測,吉凶難料。”
“邪後如此保密,是以防萬一,她考慮過有這麼一天,連魔門中人也都背離她,所以不可能透露給太多魔人知曉。完全通透機關的,只有簡單幾個心腹。”宋賢說,何慧如點頭:“邪後心腹很少……”
“是啊,可惜邪後卻想不到,這魔門深處的迷宮,卻被你進去了數次。她不知該怎麼對付你,因為她不知道你究竟掌握了多少機密,沒有其餘五梟的幫助,她也沒有餘力來構建更好的藏身之地。”勝南道,“形勢於她不利,為了保護魔王,她唯有投靠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