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奈何得了林阡,更何況梁四海這一出暗殺本不可以做得太明顯,他能夠如願以償威脅到楚風流的武器,大多都被林阡毀得一乾二淨!
“為何要救我?”被寒氣所傷的她,體力略有流失,知覺亦不如平常,卻仍舊冷靜地在他身側。
“我說過,你舉足輕重,他不算什麼。”他嘴角一絲笑意,側臉很好看,尤其像她的過去,“可以讓我挑選敵人,我為何不挑金北第四反而挑她麾下的五虎將?”
“哼。年輕人,真是輕狂。”她苦笑,瞥見他周圍一圈圈散落的箭矢,放下心來,“梁四海,可以停手了,王天逸的人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幸好你來,否則,我怕是要死在這王天逸手上。”算是給了梁四海一個臺階。
“王妃,屬下救駕來遲,王妃息怒!”梁四海遲疑了一刻,終於無恥地見機行事。
“天逸,天逸,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她看著被當場擊斃的王天逸幼稚的臉,“遇見一群狗來咬你,你不能逃,你一逃,就註定不剩骨頭。”
“真可惜,論聰明,他是五虎將之首。只有他,最猜得中我的心思。”她悲傷地側過臉來,不再看王天逸的屍體,“他卻不知道,沒有那個地方,沒有他想的那個地方,戰友和敵人,其實是一樣危險的……”
“王妃,如何處置林阡?”梁四海收起野心,假惺惺地先請示王妃。適才見林阡援救楚風流,梁四海也看出情勢一言難盡。
“如何處置你?你是要做階下囚,還是要做座上賓?”楚風流轉頭笑問林阡,梁四海不禁大驚失色:“王妃?!”
楚風流苦笑,她知此時此刻,背後這想要對自己取而代之的梁四海,才是最威脅自己性命的敵人。林阡反倒沒有趁人之危。
可笑這似是而非。
林阡卻沒有回答她。
陡然間,她察覺林阡還是趁人之危了……林阡他,竟然俯下身來,和葉不寐一樣,和金南金北的所有匹夫一樣,托起她下巴,忘乎所以地凝神看著她臉蛋……
那一刻,豈止是尊嚴盡失?她心裡竟莫名地失落,原來天下男人都一樣。她又憑什麼,要把林阡和他們都分開來看待?是啊,林阡本來和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分別。甚至在這多事之秋,他比他們更過分。
心底油然而生憎惡。
第三十五章 兄弟三;復當年(19)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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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楚風流轉過身來笑對勝南的一剎,他陡然看見她臉上隱約的血痕,淺細卻微微發黑。經驗告訴他這種毒很可能無可救藥,心念一動,竟是什麼也沒有考慮就立刻凝神去察看,直至確定了那並非傷口才寬下心來,當此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越了界限,一驚,縮回手,窘迫地無話可說,這跟當年自己在鐵雲江面前一樣,一句“鐵師兄”出口,直把鐵雲江的醋意燃燒到最高點,現在這又一次地犯錯,犯得真是異曲同工。
這麼多年,總是有那麼不受自己控制的幾個瞬間,他可以歸咎於鬼使神差,卻不得不趕緊向她道歉,眼前這個是楚風流,可不是那些他已經關心慣了的人:“幸好沒有受傷,適才我一時心急,冒犯了楚將軍。”他輕聲解釋,楚風流似乎一怔,緩過神來,也清楚了他剛才為何失態,冷冷說:“一時心急,便可以隨意觸碰女子的臉?而且是一個陌生女子?可知這是極度的不敬?!”他語塞,真恨身邊沒有吟兒在,否則也不會詞窮。但詞窮,本就因為理屈。
她忽然看見他臉上一紅,稍縱即逝,不知怎地,竟噗哧一笑,哎,若換作旁人,她早就意圖報復,讓林阡也試一試她炸藥的痛苦,卻不知怎地,眼前少年,令她猶疑之後,竟覺得他不可恨,反而可愛。
日暮。葉不寐遣人向軒轅九燁稟報:王天逸叛亂不遂叛軍當場覆滅,梁四海率眾救援王妃順利歸來。
順利歸來,也許還有梁四海的叛亂在後面等著。軒轅心知,原本梁四海很可能準備在殲滅王天逸之際同時解決楚風流,篡權陰謀實行得神不知鬼不覺。然而楚風流對梁四海的預謀雖然談不上了若指掌,但也一定會有所設防,才不至於被梁四海借混戰暗殺。更何況,她身邊有林阡——還是諷刺的感覺,她身邊有林阡,竟讓軒轅覺得安心……
對金北來說,濃雲井意外最好的結局,是楚風流、解濤安然歸來,軒轅九燁並不指望楚風流會將林阡殺死,她能夠安然無恙回營,就已經是萬幸。而憑林阡個性,為了楊宋賢的安全,當然不會畏懼金人魔門的人多勢眾,十有八九一直都在楚風流身邊。原先,等待林阡的,可以是一場空前艱難的孤軍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