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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之際,為時已晚,林阡腳對著刀下一移,長刀已然騰空而起直返他手中,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力道又是那樣的雷霆千鈞,教柳峻一剎那間方寸大亂,立即要去追襲玉澤而忘記玉澤已然在阡身後,提刀和阡交鋒了十餘招,慌亂之間哪裡是阡的對手,嘆只嘆阡動作竟那般神速,明明離飲恨刀有五步開外比他更遠,卻先他一步握飲恨刀在手。而且,比動作更快的,一定是心。他的心,早就算計好了速度和距離。
“林阡!你竟背棄方才約定!”柳峻看他輕而易舉再奪得短刀,大怒。
背棄約定?是,他背棄了太多的約定,當第一次能夠保護玉澤往回走,真正也是他最後一次。太殘忍,曾經的他,是怎樣的希冀他能親自保護玉澤哪怕一次……
葉文暻冷笑:“這卻是你柳峻的不對了,大家親眼所見,林少俠已然把刀給了你,是你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得了。沒有人規定,東西給了就不可以拿回去。”
給了就不可以拿回去?是啊,玉澤不是飲恨刀,玉澤給了宋賢,就不可以再要回來,這個狠心的決定,他不能一拖再拖。
於是寧願絕情,寧願要太多人的不理解:“我說過,刀劍要留,她們我也要救。”
“哼,不守約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擇手段如此,竟然還能領導一個聯盟。”完顏猛烈忽然帶著嘲諷的語氣,冷道。
“不守約定?不守約定的應該是柳峻吧?是他要勝南退回五步以外他才會去取飲恨刀,也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五步以內就迫不及待去拾的。怨什麼都不該怨對手,而該怨他自己貪心!”吟兒冷笑,“完顏猛烈,如果你們的想法是合情合理,我們當然可以採取,如果你們的所謂約定根本就大逆不道,也怪不得我們背棄約定!”向來不饒人,饒是完顏猛烈,也被她說蒙過去。
柳峻面色慘白,的確,適才他也沒有留意,原來是他自己先違背了約定,吟兒的這番話,把原本就沒有臉面的金人說得更是顏面盡失。柳峻滿頭冷汗,不僅僅為了鳳簫吟的話,更為了林阡的刀,為什麼,明明自己方才有防備,進攻也頗具實力,竟沒有機會拿到飲恨刀?真的,竟連碰、也沒有碰到……
“飲恨刀,你握得起麼?!”阡將柳峻心理一眼看穿,冷冷扔給他一句。
柳峻卻僵硬地冷笑了兩聲:“林阡,不知同樣的伎倆,你會否成功兩次?”
阡、沈延以及葉文暻全是一怔,群雄剛剛舒緩的心又再度提起。
昨夜藍玉泓的話還充斥耳邊:“立即就把雲姑娘救下?那姐姐呢,不是更危險麼?難道為了雲姑娘,就要棄姐姐不救?!”是啊,現在卻相反了,救下玉澤,雲煙則更危險,因為,她是柳峻僅餘的希望了,柳峻不會再栽在同一個錯誤裡。
而,為了救雲煙,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而這一次,非要冒著背離父親遺志的風險不可麼?
第四十章 恨無常;嘆未央(2)
雲煙。
失去她的時間,竟似比失去玉澤更長。別離一月,光陰似鎖。
光陰似鎖。可不可以這樣說?其實他的魂魄,早已隨著她支離,從失去她的那一刻起,生命就已經戛然而止。二十餘日的戰地交戈,不管出現過多少人事,經歷過多少兇險,都被他盡一切能力壓縮到了最短的時間裡,花了他最少的印象。而那片為她封鎖的他的領域,無論誰也不能突破進去……時間,於是強制留在了暫離黔西的那一夜,她微笑著對他承諾要在生活上給吟兒關照,而他,心甘情願被捆綁在將近一月的感情空白,等候著重新看見她的時候,再把這份記憶彌補和延續……他並不是那麼貪心,只要她能重新出現就好,哪怕不是面帶笑容而是看著他寂然淚下……
可是,這煎熬的一個月啊,度過的時候哪裡會像回憶起來這般短暫迅捷?其實漫長得度日如年,卻正因為回想的時候根本不記得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才苦笑著欺騙自己說那是日月如梭,那是時間過得太快了……真的很快嗎?快到連時間也開始學會了流浪,錯亂於黃天蕩、北固山、瓢泉、夔州的每一瞬,他終於再一次、成功地學會了拼湊和剪接,讓時間幫著他,使雲煙充斥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彷彿不曾離開……在回憶裡和鋒刃端放逐,漸漸地,恢復了快樂的力氣,卻其實快樂並沒有意義,夜半醒來,還是必須活在真實裡,還是會不解地問飲恨刀,問自己:在我心上的人,為何從來就不在身旁?
不曾想,因她卸下的沉重偽裝,為她而穿上時卻那般的欲蓋彌彰,甚至連楚風流這樣的局外人都看得出來,他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