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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始終逃不過飲恨刀追擊的範圍;它在眼前毫無章法地亂撲亂撞,但畢竟在眼前,飲恨刀可以清晰地看見;它不停地輪換,無論怎麼換,但是氣味、呼吸、聲音都在飲恨刀的掌控之中!

忘記周圍,深陷戰局,越戰越興起的勝南,萬萬想不到,他忘記了周圍人,周圍人卻沒有因為他忘記而真的就不存在!

如果可以倒回去,他是不是可以停止住他不滅的戰火,是不是不會把那一刀送進對手已露的破綻裡去……那一刀很精彩,刀譜真的不可或缺,氣勢也許可以讓天地為之久低昂,日月因其暗無光,那一刀可以說是他闖蕩江湖以來的第一次收穫……可是收穫的同時他卻失去了,他寧可不要那氣勢,不要那刀譜,也不要那精彩,不要越戰越好的狀態和激越,不要——

驟然清醒的時候,他只看見刀下倒下的那個人,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飲恨刀的力量,本就可以把任何平常人撞死,更何況,是一刀恰巧砍在最重要的後腦勺!那個人原先是倒在地上的,剛剛暈暈乎乎地站起來,卻正好站在勝南和阿烈之間,替阿烈重重地擋了這一刀;那個人為什麼原先倒在地上?因為勝南用酒罈子把他砸暈在地,後來一直全神應敵忽略了他的存在,直到勝南這一刀挾巨力而去,必勝無疑的時候,他作為一個無辜者,只是要爬起來,不礙任何人的事情,卻迷迷糊糊地送命當場!這個當場就被勝南砍死的人,是誰,是秦日豐,是川宇的弟弟……

那是一個他千不該萬不該殺的人啊……

周圍人盡數嚇懵了,想不到秦日豐慣有的強搶民女,竟然會如此慘烈血腥地結束!不用多久時間,大呼小叫著,一鬨而散……

阿烈方從震撼中出來,嘆了口氣,將秦日豐的屍體負在背上,回過頭來看他:“建康城,果然處處都是人才,你的刀法很厲害,我叫完顏猛烈,是金南第五,閣下的刀,將來有緣再討教!”鄔起盛慘白著臉躲到阿烈身旁來,原試圖探秦日豐的鼻息,卻被秦日豐血淋淋的頭嚇得放棄……

勝南怔在原地,長刀上的血,沒有凝結繼續往下流,為什麼,明明生而為殺人,卻感到害怕,彷徨,無限的悔恨……

雲煙的病情不可以耽擱,無助中的勝南,不知是什麼支撐著自己走到了藥鋪去將大夫請來看她,那大夫給雲煙開了藥方,然後和勝南說:“這位姑娘發燒很厲害,遲一刻都會有性命危險。”

勝南在窗外看著酣睡中的雲煙,居然手還在顫抖:我當時,為什麼要殺了他……我怎麼能對不起川宇……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

他,忽然間失去了一切的快樂。

茫然中,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去揹負這一切罪孽。

又聞見濃煙的氣息,煙多麼自由,不像他,要被束縛,束縛在他和川宇若有若無卻血濃於水的親情上。

他也許,連川宇的容貌,都還沒有牢牢地記得。

川宇,好短暫,從遇見你,到你恨我,到你失望以後退讓,再到你退讓後要重新再恨我……

為什麼,我們逃不開對方的人生路,我該怎麼,再面對你一次……

夜半時分,衝澠酒館的門前。

沈延套好了車馬,準備完了乾糧和銀子,遞交給勝南,雲煙雖然還在低燒,卻執意要到門口來。

清平樂壓低聲音說:“勝南,咱們大家分析了就這麼做:你先去金國那邊避一避。衙門雖然要抓你,日後可能會在宋國境內通緝你,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

雲煙首度見到勝南臉上有這般的落魄,只聽他低聲道:“也許在川宇的面前,我只能這麼懦弱,次次傷害,次次又逃跑……”

沈延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難道真的是命不相容?有川宇在的地方,勝南根本就不應該出現……轉過頭去問雲煙:“我要送勝南一程,你也送送他嗎?”

雲煙的眼淚情不自禁掉落:“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是罪魁禍首……”勝南搖搖頭,低聲撫慰:“沒有,沒有,不關你的事,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讓我一次又一次地負疚,根本沒有機會償還他……”可是又怎樣,他不能在現在這關頭被一場莫名其妙的牢獄之災打敗,他也不能留下來去面對川宇或者玉紫煙,現實就是這麼殘忍,怎麼走都錯,從前川宇遭遇過這般的殘忍,現在總算輪到了勝南,這個看似幸運可是也一樣不幸的人……

馬車在路上緩緩前行,3個人沒有一個有心情說話,連道別的心情都沒有。沒過多久,勝南輕聲說了一句“我走了,保重”,隨即毅然跳下了馬車去,卸下一匹馬來,頭也不回,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