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祁山大師姐言出必行,從此之後她與陸準的恩怨一筆勾銷,終其一生,再沒有提及半句……
“活著的人,更重要!”二師兄沈慶之看著走下邢臺的陸準,微微點點頭,沉聲說道:“一切,為了祁山!”
沈慶之說完,對宗主行禮,然後離開。
韓遠山看著陸準,目光湛然如電,冷冷說道:“祁山的人已經不多了,你既然沒死,那就不要再死了!”
韓遠山也走了,最後看向陸準的目光,有些難言的恨意,也有一絲憐憫,更多的卻是佩服……身為祁山弟子之中,最為純粹的劍修,韓遠山深知劍脈何等艱難,甚至他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小師弟,你莫要怪他們……”四師兄李延年,走到陸準身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嘆息說道:“二師兄上山之時尚在襁褓之中,方雲舒師叔一手把他帶大,情同母子一般……至於三師兄,他是張如晦師叔收入宗門,平日感情極好的!”
陸準感激的看著李延年,默默點頭稱謝,他在鶴唳峰十年,只有四師兄經常上峰,為他送一些丹藥清水,偶爾和他說說話,言語之中不失勸解安慰。
李延年師兄,一貫是這般的老好人。
最終,四位師兄都依次離去,鶴唳峰上,只剩下陸準,還有宗主徐觀海兩人……
“祁山劍脈有了傳承,顧祖若是知道,必然大為寬慰。”徐觀海神情複雜,看著陸準的目光,說不清是安慰更多,還是糾結更深:“不過,沒有劍引你還是煉不了天都七劍……今後有機會,把劍引找回來!”
劍脈修煉之法,歷代祁山宗主以及顧氏後人都知道,但是天都七劍的劍引,歷來是顧氏後人保管,所以,現在顧玄機手中……
沒有劍引,陸準依然無法修煉天都七劍;宗主讓他找回劍引,除非殺了顧玄機。
陸準不敢誇口,但也無法拒絕,只能躬身一拜。
“方雲舒師妹,性情外柔內剛,所以她說不怪你,我就信你。”宗主負手而立,沉聲繼續說道:“慶之、遠山的話都有道理……祁山的人已經太少了,所以此事到此為止。”
陸準默然無語,同樣無法點頭,無法搖頭,只能再深深一拜。
“其實,就算雲舒最後沒有留話……”徐觀海抬頭,遙望凌霄峰方向,神色怔怔若有所思,良久之後轉身目視陸準,沉聲說道:“我同樣,不會殺你!”
陸準微微一楞,宗主的意思,哪怕他真的有心殺師,也會放他一馬,這是為什麼?
徐觀海擺擺手,疲憊的長嘆一聲,喃喃說道:“因為,五百年一度的大青山宗門論品大典,就在今年……”
凡俗王朝更替,皇帝輪流做,世家大族更是興衰起落;修真界宗門九品,同樣不是萬年不變!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只有陰陽起落,才能長盛不衰,所以修真界每五百年,都有一次宗門倫品大典,所有的宗門齊聚一堂,重新論定宗門品階,興盛的力量上位,衰落的力量讓位。
如此,各大宗門才不會不思進取,同時也給了那些新生力量機會,所以新生力量不必自主打破規則,導致修真界亂起烽煙。
家族繁衍興盛,想要破家為宗,宗門力量崛起,指望再上一層樓,都可以在宗門論品大典,發起挑戰取而代之……
祁山有天劍巡山,還有神符護佑,修真界大修不敢輕犯,但是自從方夢石之後,宗門弟子凋零,五百年一度宗門論品大典,鮮有不敗局面,所以一退再退。
祁山如今是一品宗門,已經退無可退!
徐觀海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若是一品宗位不保,祁山弟子就要交出山門,淨身離山而去,祁山宗不再存世,祖宗基業徹底消逝煙消雲散!
祁山不指望挑戰二品宗,但是想要守住宗門品位,就要接受其他家族的挑戰可能,一品宗門論宗,問劍鬥法五場而定,分別是煉氣境界各兩場、築基境界各兩場、金丹境界一場。
祁山沒有金丹弟子,不過祁山劍訣厲害,煉氣、築基前四場已經能夠定鼎局面,所以能夠守住一品宗的基業。
但是,祁山兩位築基巔峰的長老,方雲舒、張如晦二人偏偏在此時……甚至整個祁山宗,宗主在內只剩六人,差一點連五人之數都湊不齊!
所以,沈慶之說一切為了祁山,所以韓遠山說,陸準不能死,所以宗主徐觀海說,哪怕沒有方雲舒留言,他也不會殺陸準……
“祁山傳承,不能喪於我手!”徐觀海肅然而立,沉聲說道:“雲舒、如晦之死,你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