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瑪格麗特說,“你說得對。”
兩個女人彎下腰,一使勁把拉莫爾抬了起來,放在視窗的一張有雕花靠背的長沙發上,她們還把窗子稍微開啟一點,讓他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這一搬動倒弄醒了拉莫爾,他嘆了口氣,張開眼睛,他在感到受傷者有的各種感覺的同時也感到了那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舒適,在生命恢復時,涼爽代替了吞噬一切的火焰,藥膏的芳香代替了令人噁心的血腥味。
他低聲說出了幾個不連貫的字,瑪格麗特用微笑作為回答,同時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
這時候傳來好幾下敲門聲。
“有人敲秘密過道的門,”瑪格麗特說。
“誰會來呢,夫人?”吉洛娜擔心地問。
“我去看看,”瑪格麗特說。“你呢,守在他旁邊,一會兒也別離開。”
瑪格麗特回到她的臥房裡,關上小間的門,然後去開啟通往國王住處和太后住處的過道的那扇門。
“德·索弗夫人!”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叫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即使不象是深惡痛絕,至少也象是厭惡;確實足如此,一個女人永遠也不會原諒另一個女人從她手裡奪走一個男人,即使她並不愛這個男人。“德·索弗夫人!”
“是的,陛下!”她雙手合掌,說道。
“這兒,您,夫人!”瑪格麗特繼續說下去,她越來越吃驚,不過口氣也更加專橫了。
夏洛特雙膝跪下。
“夫人,”她說,“饒恕我,我知道我對您犯下的罪有多麼大;不過,您要是知道那就好了!這並不能全怪我,太后下了特別命令………”
“您起來吧,”瑪格麗特說,“我想您這趟來找我,並不是為的當面替您自己辯解吧;告訴我,您來幹什麼。”
“我來,夫人,”夏洛特說,她仍舊跪著,眼神幾乎有點慌亂,“我來是問問您,他在不在這兒?”
“這兒,誰?您說的是誰,夫人?……說真的,我一點兒也不明白。”
“我說的是國王!”
“國王!您追他竟然追到我這裡來了!可是,您明明知道他沒有來這裡!”
“啊!夫人!”德·索弗男爵夫人對所有這些指責沒有回答,甚至好象沒有聽到似的,她接著說下去,“啊!但願他在這兒!”
“這是為什麼?”
“啊!我的天主!夫人.因為他們正在殺胡格諾教徒,而國王是胡格諾教徒的首領。”
“啊!”瑪格麗特大聲叫起來,她抓住德·索弗夫人的手,把她硬拉起米,“啊!我竟然把他忘了!再說,我不相信國王會象別人一樣遇到同樣的危險。”
“危險更大呢,夫人,大一千倍,”夏洛特大聲說。
“事實上,德·洛林夫人早就通知我。我告訴他不要出去,他出去了嗎?”
“沒有,沒有,他在盧佛宮裡,可是找不到他。如果他不在這兒……”
“他不在這兒。”
“啊!”德·索弗夫人突然難過得大聲叫了起來,說,“那他就完了,因為太后發誓要殺死他。”
“殺死他!啊!”瑪格麗特說,“您把我嚇死了,這不可能!”
“夫人,”德·索弗夫人說,只有愛情才能給人這麼一股力量。“我要對您說,納瓦拉國王現在在哪兒沒人知道。”
“太后呢,她在哪兒?”
“太后打發我去叫德·吉茲先生和德·塔瓦納先生。他們在她的祈禱室裡。後來,她就讓我離開。請您饒恕我,夫人!我上樓回到我的屋裡,跟往常一樣,我等著。”
“等我的丈夫,是不呢?”瑪格麗特說。
“他沒有來,夫人。後來,我到處找他;我向所有的人打聽,只有一個士兵說,他好象在屠殺開始前不久,在一夥跟髓他的侍衛中間看見他,劍已經拔出鞘。而現在屠殺已經開始一個鐘頭了。”
“謝謝您,夫人,”瑪格麗特說,“儘管促使您採取行動的感情也許是對我的又一次冒犯,我還是要謝謝您。”
“啊!那就請您饒恕我吧,夫人!”她說,“有了您的饒恕,我就可以更加堅強地回到我的屋裡去了;因為我不敢跟隨您,即使遠遠地跟隨像也不敢。”
瑪格麗特把手伸給她。
“我去找卡特琳太后,”她說,“您回去吧。納瓦拉國王在我的保護下,我答應過跟他結成聯盟,我會遵守我的諾言。”
“不過,夫人,萬一您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