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少爺本人首先安靜下去,不再一天一道奏章的攻訐朱由檢利用密詔圖謀不軌,藉口養傷悶在家裡說什麼都不肯出門,沒有張大少爺領頭,大部分的張黨官員也逐漸安靜下去,到了最後,乾脆就只剩下張大少爺的兩個把兄弟劉若宰、餘煌和徐爾一、陸澄源之流的刺頭在那裡孤軍奮戰。而朱由檢一黨則是越戰越勇,甚至有人開始質疑張大少爺遼東大捷殺敵水分,要求由寧前道重新複查張大少爺的錦州大捷過程。見此情景,比較傾向於張大少爺的正直官員紛紛到文丞相衚衕登門拜訪,打算串聯張大少爺。發起反擊,只可惜張大少爺一概不見,讓這些好心官員全都吃了閉門羹,自己則每天除了領著宋獻策和陸萬齡在內閣轉來的彈劾奏章上書寫答辯,為自己喊冤,其他的基本上什麼事都不做。
張大少爺如此示弱,算是摸透了張大少爺喜歡一鳴驚人脾氣的張惟賢和張嫣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明白張大少爺刻意退讓的背後定然在醞釀著雷霆一擊,都勸崇禎就此罷手,趕快想辦法扭轉和張大少爺之間的關係,爭取事情和平解決。只可惜未來崇禎剛愎自用的性格脾氣此刻在朱由檢身上顯露無遺,見張大少爺退讓不僅不考慮後果,反而還更進一步要求手中名單上的官員加大彈劾力度,務必要把張大少爺置於死地!但是未來崇禎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張大少爺的反擊會來得這麼猛烈,還這麼狠毒……
事情發生在大明天啟六年的農曆四月二十七,當天正午,朱由檢喜滋滋的進到紫禁城,把一道魯王朱壽鏞彈劾張大少爺的奏章雙手捧到明熹宗面前,高高興興的說道:“皇兄,這是我們的叔父魯王朱壽鏞送來的奏章,他彈劾張好古擔任欽差出使山東期間,在聊城宿妓嫖娼,損害朝廷顏面,人證物證確鑿,請皇兄重處張好古。”
很是出乎朱由檢的預料,平時裡和藹的大哥朱由校聽到他的話後,不僅沒有大發雷霆怒罵張大少爺,反而拉長了臉。喝道:“皇弟,朱壽鏞和張好古有什麼過節,難道你不知道,他的話值得相信嗎?還有,魯王的彈劾奏章怎麼不遞進內閣,反而跑進你的手裡了?”說到這,明熹宗看看左右,見魏忠賢剛好不在,便壓低聲音,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斥責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地方藩王書信往來的事讓朝廷官員知道了,肯定又會惹起一場風波,到時候叫皇兄怎麼保你?”
“糟,我怎麼把這點給忘了?”朱由檢出了些冷汗,暗罵自己得意忘形,拿到張好古的罪證就忘乎所以,全然忘記了自己和地方藩王書信往來會有什麼後果。明熹宗則嘆了口氣,又說道:“皇弟,你和張好古的事,朕看也該了了吧?張好古當初拉著一大幫官員彈劾你,得理不饒人,是他的不對,可是這幾天你帶著一幫人反過來彈劾他。他除了寫答辯證明自己清白,就再沒有上一道奏章彈劾你,看來他也知道錯了。要不這樣,朕今天把他宣進宮來,讓他和你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朕和你嫂子做和事老,讓你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他不許再揪著你私藏密詔的過錯不放,你也不許再拉著人找他的麻煩了!”
“也好,反正一時半會也抓不到太好的把柄把那條小閹狗弄死,暫時先穩住了他。以後再找機會除掉他不遲。”朱由檢心中盤算,點頭說道:“好吧,臣弟全聽皇兄安排。”
“對嘛,男子漢心胸就要寬廣嘛,等這件事了了,朕和你嫂子親自給你選一個好王妃!”明熹宗大喜,剛想下旨讓太監去宣張大少爺進宮,一個小太監卻搶先衝進了乾清宮,人還沒向明熹宗跪倒就大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張大人,張大人他……”
“狗奴婢,說清楚點,什麼事不好了?那個張大人出事了?”明熹宗不耐煩的喝道。那小太監擦去臉上汗水,哭喪著臉答道:“奴婢啟稟皇上,張好古大人他拿著彈劾信王的奏章,讓人抬著一口棺材,跪到了太廟門口,向大明曆代先皇牌位彈劾信王了!”
“什麼?”經過西醫診治後身體已經好了不少的明熹宗象屁股著火一樣跳起來,吼道:“張好古抬著棺材,到太廟向列祖列宗彈劾信王?你有沒有報錯?忠賢呢,他在那裡?去把他叫來,他這個乾兒子越來越不象話了,又是死諫又是上太廟,他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完了,小閹狗玩命了!”朱由檢腦袋一暈,心知張好古今天是來和自己玩命,抬著棺材到太廟向大明十四先帝彈劾皇親——這是海瑞楊繼盛那樣的變態都沒做過的事!今天已經不是張好古死就是自己死,絕對沒有半點回環婉轉的餘地!震驚之下,朱由檢心中隱隱生出一種恐懼,以張好古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今天敢這麼做,就一定有他必勝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