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延安府百姓,剿撫並用,避免叛亂擴大。到時候高鴻圖進京領職,咱家讓他去你那裡一趟,讓他和你商量一下具體該怎麼做,你也做好準備。”
“多謝親爹。”又籠絡了一個私黨,張大少爺趕緊磕頭道謝。魏忠賢則摸著張大少爺的腦袋,慈愛的說道:“猴崽子,到了薊門好好幹,儘管把你的屠奴軍給咱家練好。陝西那邊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家已經下令胡廷宴,讓他今年在陝西西安府試行攤丁入畝,如果確實見了成效,明年就陝西全境推廣,到時候老百姓交的稅少了,有一口吃的了。老百姓就不會造反了。等朝廷緩過了這口氣,錢糧充足起來,咱家就又把你放到遼東去,讓你去給咱家平定建奴,建功立業,入閣拜相。”
“魏老太監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張大少爺暗暗嘆了一口氣,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兇狠殘暴、貪婪歹毒又知道一點民間疾苦的死老人妖……
……
事實不幸被張大少爺言中,九月十三日,胡廷宴的平叛軍隊抵達府谷縣平叛,以王嘉胤和吳延貴為首的農民起義軍英勇作戰,徹底擊潰胡廷宴平叛軍隊,三千官兵降者大半,加入起義軍反過來對付明軍,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四面出擊,短短十數日之內,鄰近的保德州、神木縣、苛嵐州三座城池先後淪陷,最離譜的是起義軍攻打苛嵐州時,設於苛嵐州的山西鎮西衛指揮使曹天龍竟然不戰而逃,導致鎮西衛官兵全部不戰而降,再加上饑民群起響應,起義軍規模迅速擴大至一萬五千餘人。
九月二十五日,張大少爺和魏忠賢未雨綢繆提前準備的第二波平叛軍隊抵達屈野,與起義軍決戰,一場血戰下來,起義軍吳延貴部終於被擊潰,放棄神木退回府谷縣城堅守,官軍數次攻城不下,王嘉胤軍又從山西境內迅速回援,糧草不足的平叛明軍兩面受敵,不得不暫時撤退到榆林衛,起義軍重新控制神木。幾場大戰下來,王嘉胤和吳延貴的起義軍雖然被壓縮在山西和陝西的交界處,無法鬧出更大動靜,但官軍也始終無法將之全殲,只能與之對峙。這麼反覆折騰下來,不少腦後生有反骨的陝西百姓難免都會有點想法了,“原來造反搶糧食,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朝廷官兵,也不是那麼的管用……”
……
九月二十八日,已經被朝廷起復任命為延安知府的前任陝西道御史高鴻圖抵達薊州,提出拜見張大少爺。剛一見面,高鴻圖就哭喪著臉,用帶著埋怨的口氣嚷嚷道:“探花郎,你可真夠意思,幫我洗脫了罪名不說,我幫我升了官——可怎麼偏偏就是延安知府?難道探花郎你不知道,那地方正在鬧亂賊,賊勢還很大?咱們好歹是同鄉啊!”
“別怪我,也別怪朝廷,要怪就怪高老鄉你運氣太差。”張大少爺無可奈何的一攤手,苦笑著說道:“府谷賊亂,既需要重兵進剿,也需要能臣安撫,防止賊亂擴大。重兵好說,把陝西和山西的軍隊調幾支過去就行了,這能臣就難挑了,既得熟悉地方情況,又得清廉自律,官聲良好——而高老鄉你剛彈劾過延安稅監,到過現場,又從來沒有掌管過地方財政,沒有貪汙嫌疑,官聲當然過得去,所以帽子不大小,肥瘦合適,恰好就砸到高老鄉你的頭上了。”
“唉,這麼說來,也真是活該我倒黴啊。”高鴻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搖頭苦笑。不過這些話當然是玩笑話,張大少爺頂著壓力舉薦剛得罪了稅監老大魏忠賢的高鴻圖起復,這份人情之大,遠非尋常的官場舉薦可比。何況高鴻圖也非常清楚,越是問題大的地方,也最容易撈功勞,府谷賊亂如果能在高鴻圖手中平定,又有張大少爺在魏忠賢面前拉上一把,高鴻圖的升官速度之快,肯定要遠超過那些苦巴巴熬資格的普通官員。所以高鴻圖開完玩笑以後,很快就主動把一疊總數三千兩白銀的銀票塞到張大少爺手裡。
“高老哥,你還是收回去吧,咱們是老鄉,不玩這些。”平時裡見錢眼開的張大少爺忽然改了性子,搖著頭把銀票塞還高鴻圖,又說道:“你到了延安上任以後,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這些銀子帶到陝西去,說不定能解你一次大難。”
見張大少爺執意不收,高鴻圖也不好意思堅持,只得訕訕的收回銀票,又說道:“探花郎,這次你可千萬得幫我的忙,老哥我是御史出身,彈劾參人是拿手好戲,可是這安撫百姓和剿滅亂賊卻是從來沒幹過。魏公公也說了,探花郎您是我大明難得的文武雙全的棟樑之材,叫我去陝西上任前先來薊州請教平亂之策,還請探花郎千萬不吝指點。”
“老哥客氣,我那算得上什麼文武雙全?”張大少爺難得說了一句大實話,又嚴肅說道:“不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