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稱,我叫你王老哥,你叫我張老弟,別老是撫臺撫臺的叫,生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大少爺越是套交情,王登庫就越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說道:“撫臺大人,草民不過一個布衣商人,怎麼能敢和撫臺你大人稱兄道弟?”
“這有啥希奇的?我是官,脫下官服不就是民了?”張大少爺大模大樣的說道:“王老哥你是民,穿上官服不就是官了?對了,兄弟我記得王老哥你有個兒子叫王國華,老哥你如果想讓他當官,我可以去和吏部打個招呼,保舉他步入仕途——吏部的張堂官是小弟的恩師,這點小事還是辦得到的。”
張大少爺又是套近乎又是拉關係,還主動提出提攜王登庫的子侄,王登庫難免更是驚訝和疑惑,更加小心的說道:“多謝撫臺大人的好意,但草民的兒子還要繼承家業,所以草民暫時還沒有讓他出仕為官的打算。對了,撫臺大人今天召喚草民……”
“叫張老弟,王老哥你要再叫得這麼生分,我可就真要生氣了。”張大少爺生氣的打斷道。王登庫無奈,只得硬著頭皮改口說道:“張老弟,你今天把老哥叫來這裡,是有什麼指點嗎?”
“這才對嘛。”張大少爺轉怒為喜,笑嘻嘻的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打算去爭一爭宣大總督那個位置,如果順利的話,以後我就要到王老哥你在宣大的去上任了。到那時候,兄弟我北擋韃靼西征亂賊,糧草戰馬這些的,還指望王老哥你這個地頭蛇多多幫忙噢。當然了,兄弟我也絕對不會虧待老哥的,這點也請老哥你放一百個心。”
“哦,那好說。”王登庫鬆了口氣,拍著胸膛說道:“只要張兄弟你去宣大上任,老哥我一定全力支援,別的不敢說,兄弟你需要的牛羊戰馬,都可以包在老哥的身上!再說了,兄弟你成了宣大的父母官。老哥我還指望兄弟你多多照顧生意啊。”
“沒問題,一句話的事,老兄你缺什麼關內的貨物,只要開口,兄弟我赴湯蹈火,也要給你弄來。”張大少爺的嘴上說得更漂亮,但說到這裡時,張大少爺忽然話風一轉,拉下臉哼道:“不過王老哥你既然知道,知道我兄弟到宣大上任,對你大有好處——又為什麼要橫加阻撓,扶持兄弟我的對頭接任宣大總督呢?”
“張兄弟,你這話什麼意思?”王登庫故作糊塗,心裡卻敲起了小鼓。張大少爺則冷哼道:“王老哥,咱們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向九千歲孝敬了十五萬兩銀子,給遼東巡撫買宣大總督這個位置,這點兄弟我早就知道了!兄弟我就奇怪了,你們張家口八大商號,別人也就算了,王老哥你和小弟是什麼交情,為什麼還要和別人聯在一起,出錢出力的搶走兄弟我應得的職位?難道說,兄弟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所以老哥你認為,讓遼東巡撫接任宣大總督,對老哥你更有利?”
“你對不起老子的事太多了!上次在薊州,老子可是被你騙走了十來萬兩銀子!”王登庫心中怒吼,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尷尬的說道:“張兄弟誤會了,老哥我區區一個布衣商人,怎麼敢攙和到買賣封疆大吏官職的事情中來?那可是滅門九族的大罪,借老哥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吧?”
“很好,既然老哥你沒攙和進這件事來,那就更好了。”張大少爺點頭,獰笑說道:“這麼一來,兄弟我也可以放手大幹了!從今後起,王老哥你的商隊透過喀喇沁草原和科爾沁草原,遇到搶匪強盜什麼的,兄弟我可不管!——這兩塊草原的蒙古部落,都已經被兄弟我給打怕了,我說的話,多少還是有點分量吧?”
王登庫臉色一變,對張大少爺赤裸裸的威脅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王登庫的商隊要向和建奴通商,就必須得經過喀喇沁和科爾沁草原,而這兩塊草原上的蒙古部落,確實已經被張大少爺給咬怕了,張大少爺命令他們向王記商號的商隊下手,他們還說不定真會依令下手。張大少爺察言觀色,又冷笑說道:“王老哥,兄弟我就搞不懂了,你在寧遠城又沒有分號,和遼東巡撫也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幹嘛要出錢出力的死命挺他?他在朝廷裡和九千歲面前說的話,有我的話分量重嗎?你們最能賣上價錢的貨物,他能替你搞到手嗎?”
“就好象上次的新式火槍,王老哥你能從遼東巡撫手裡弄到一支嗎?”張大少爺還舉起了例子,冷笑說道:“結果老哥你向兄弟我一開口,我就給你弄到了五百多支,雖然那批貨被範永鬥掉了包,可是兄弟我如果到宣大上任,老哥你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被範永鬥掉了包?”王登庫來了精神——那批新式火槍的去向一直是個迷,王登庫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