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趙振業大喜過望,站起來拱手說道:“小弟不知中正兄苦衷,言語冒犯之處,還請中正兄多多恕罪。”張大少爺笑著擺手,連說不介意。趙振業又一把抓住張大少爺的手,懇求道:“中正兄,小弟有一事相求,還望中正兄看在同年份上,千萬答應。”
“在新兄請說,只要小弟能夠辦到,就一定盡力。”張大少爺拍了胸膛。趙振業握著張大少爺的手懇求道:“實不相瞞,自大同推行攤丁入畝取得成功後,小弟就曾上表朝廷,請求在邯鄲試行此政,如果在邯鄲也推行成功,便可在北直隸全面推行,無奈奏章送上朝廷之後,卻是泥牛入海,至今未見迴音。小弟我知道中正兄你在朝廷裡位高權重。不管是內閣還是司禮監都可以的遞得上話,小弟斗膽懇求中正兄助小弟一臂之力,上一道奏表對朝廷說說,讓小弟在這邯鄲試行這攤丁入畝新政。”
“在新兄啊,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你的官升不上去了。”張大少爺苦笑說道:“竟然敢主動上表請求推行攤丁入畝新政,膽子夠肥!你那道奏章,也八成是被北直隸巡撫或者總督衙門給墨了——他們怎麼會容認在北直隸也出現攤丁入畝這種歪風邪氣?”
“中正兄說話可真幽默,不過也是事實,對那些官員來說,小弟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真真正正的歪風邪氣。”趙振業也是一聲苦笑,又急切問道:“中正兄,那小弟說的事呢?你能不能幫上忙?”
“幫你對朝廷說,在邯鄲推行攤丁入畝——不行!”張大少爺斬釘截鐵的答道。趙振業一愣,正要再問時,張大少爺卻又笑道:“不過舉薦你為陝西通政使司參議,讓你在陝西全面推行攤丁入畝,我倒是應該能辦得到的。”
“什麼?”趙振業徹底傻了眼睛,驚訝問道:“小弟我才七品,怎麼可能連升四級,當上陝西布政使司參議?”
“洪承疇當三品巡撫前,不也是個五品嗎?”張大少爺淡淡說道:“先不說朝廷推行攤丁入畝正在用人之際,就是沒有這個由頭,我求父親給你連升四級,估計父親也會給我這個面子的。”趙振業張大了嘴,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張大少爺一笑說道:“怎麼?在新兄不信?那小弟這就讓師爺當著你的面,給我父親寫信。”
“不……,不是不信。”趙振業半天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正要說自己才寡德薄不堪大用。房門卻忽然被人匆匆敲響,廣平知府賈應璧在門外戰戰兢兢的叫道:“張部堂,陝西那邊有緊急軍情奏報朝廷和你,信使途經邯鄲驛站,聽說你在邯鄲城裡,就把給你的塘報送來了。部堂,卑職能進來說話嗎?”
“進來吧。”張大少爺最關心的就是軍情,趕緊親自開啟房門。凍得臉青嘴白的賈應璧躬身進門,也不敢馬上走到爐火旁取暖,而是雙手把塘報捧到張大少爺面前。張大少爺接過迅速開啟,只看得幾眼,臉色就難看了下來,趙振業小心翼翼問道:“張年兄,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西安城被亂賊攻佔了。”張大少爺故作輕鬆的回答。旁邊的趙振業和賈應璧卻大吃一驚,異口同聲說道:“怎麼可能?孫閣老和洪中丞同時坐鎮西安,亂賊還能拿下西安?”
“孫閣老沒在西安,洪承疇中了亂賊的調虎離山奸計。”張大少爺翻看著塘報,苦笑說道:“和我預料的一樣,亂賊圍攻平涼府果然是佯攻,誘使洪承疇出兵救援,然後再且戰且退誘使洪承疇的主力進一步遠離西安,然後亂賊李自成忽然迂迴到洪承疇背後,奇襲西安城……咦。”說到這裡,張大少爺忽然發現不對,因為在軍情塘報上說得很清楚,李自成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下西安,主要是因為有提前混進城裡的亂賊內應開啟城門,西安兵備僉事朱一馮和知府鄒嘉生措手不及,這才雙雙城破身死——在張大少爺的印象中,歷史上陝西農民起義時,起義軍好象從來沒有用過類似的手段——倒是張大少爺的死對頭建奴軍隊對此是駕輕就熟,屢試不爽。
“部堂,出什麼事了?”趙振業和賈應壁又是一起問道。張大少爺搖搖頭,“沒什麼,想起了一個戰場上的老朋友,看來這次西安淪陷,他的出力不小。”說罷,張大少爺把塘報摺好,揣進懷中,又笑道:“在新兄,本來想和你多聊幾天,看來不行了,明天新兵一到,我就得立即出發,剛才對你說的事,就這麼定了,等我光復了西安,你就來西安和我會合吧。還有賈知府,今天的事你也別擔心,我沒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以後行事,多為大明百姓想想就行了……”
……
別看張大少爺在趙振業和賈應壁面前說得輕鬆,可是在趙振業家中用了粗茶淡飯回到城外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