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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渭州時,少年天子親臨戰場,射出攻城第一箭,一時士氣大振,半天就攻破城池。至此,衛嶺北十四州盡數歸入王師轄下。

正月十七,王師兵臨菖仙關下,檄寧軍前師五萬人也同時抵達此關,對峙數日未戰。

正月十九,皇帝降旨,在衛嶺北廢除“恩田令”,禁止土地兼併,免“遼陽賦”等十項雜稅。

直至一月結束,王師與檄寧軍仍未開戰,但衛嶺以南已陸續發生數起呼應王師的暴動。

二月十二,檄寧軍副帥廖飛盞派兩萬人出菖仙關,在慶城與王師一役,折損三千,敗退回關,但王師並未貿然追擊攻城。

孟釋青隨即下令嚴守菖仙關,大有想以衛嶺為屏,劃界而治之意。

從初臨平城時算起,時間只過去了短短兩個月,但陽洙已經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在臣屬面前建立起他的王者威權,而這一切的起點,當然便是那次再成功也不過的初度亮相。

說實話,最初前來擁立陽洙的這一批大臣中,有些是為了報答先皇恩德,有些是不滿孟氏暴政,有些是被應博、魏王這兩位老臣的威望所感召,還有一些,則純粹是為了建功立業;至於完全是衝著這個小皇帝本人來的,那是半個也沒有。

因此,在未曾見過陽洙以前,這些臣屬們對他都沒懷有太高的期望,他們只希望到來的年輕君主最好能夠正常一點兒,沒有在孟氏禁錮的宮廷中,養出一些變態的毛病,可以勉強拉出去見見人就行了。

而在這樣的心理期許下,突然見到一個神采翩然、顧盼雄飛的英姿少年,自然不免令人驚喜過望,額手稱慶。

在魏侯的陪同下,陽洙的龍袍拂過青石雕花的地板,拾級而上,一派瀟灑自如地在大殿正中的九龍椅上緩緩落坐,目光掃視了一遍伏在階下的數十位文武精英,優雅地抬起了一隻手。

“陛下有旨,眾臣免禮平身!”侍立在階前的掌旨內監高聲宣唱,殿內立時響起整齊的謝恩之聲,群臣紛紛起立,開始偷偷打量起高踞龍位之上的年輕皇帝。

“諸臣唱名晉見!”

一聲令下,自魏侯起,每一個殿內之臣按事先定好的順序來到階前跪榻旁,向皇帝下拜唱名,有職份的人報出自己的職位品級,目前暫無職份的便介紹自己的籍貫、出身與資歷,幾十個人輪班晉見完畢後,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時辰。

陽洙面帶微笑坐在高處,沒有露出半分不耐之色,至少在表面上,他似乎是在非常認真地聽著那些枯燥的姓名和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紹,偶爾點點頭,中途未曾插言。

當最後一個人退回原位,階前跪榻撤下後,皇帝示意魏侯宣佈,正式排宴入坐。

魏侯作為主人,又是位階最高之人,桌案陪坐在陽洙右方下首,而應崇優白衣無職,雖是太傅愛子,也只能遠遠坐在比較靠近殿門的地方。

不過儘管如此,在殿內銀燭高燒的明亮光線下,陽洙還是能夠很清楚地看見夫子含笑的眼睛,每看一次,都覺得更加心神安定。

祝酒三巡後,陽洙端起御案上的酒爵,站起身來。隨時都在注意他行動的群臣立即全體停箸,魏侯更是馬上跟著站了起來,趨前詢問。

“今日也稱得上是群英會了,”陽洙笑著解釋,“朕要親自逐一賜酒,勞煩老侯爺前引。”

皇帝親自下階敬酒,自然是莫大的榮寵,有些從未經歷過這種場合的臣子們已激動得紅了臉,心中都在打算著如何謝恩才能既妥貼又新奇,以便趁機給皇帝留下印象。

接受敬酒的第一位當然便是位於陽洙左方下首的一位也身著侯爵服的老者。魏侯搶前了一步,介紹道:“陛下,這位是……”

“青益侯爺是隨同先皇出征過西獰的老英雄,不知當年先皇親賜的那把刻著御書‘力挽千鈞’的鐵臂弓可還在?”

青益侯沒有料到陽洙竟然知道這個,眼眶潮溼地道:“先皇所賜,怎敢輕慢,就供奉在臣所轄青州城的家祠內。”

“日後若有機會,朕一定要去看一看。”陽洙滿面含笑,將手中酒爵一舉,“青益侯,為雄風猶存的鐵臂弓,幹了。”

青益侯雙手顫抖地捧起滿滿一杯酒,仰首一飲而盡。

陽洙緩步來到下一桌,卻是位方面闊口,意態粗豪的老人。魏侯在旁道:“這位是……”但話到此處,他卻有意頓了頓。

“元武侯爺真是老當益壯,今年高壽有七十了吧?精神尚是如此之好,認真算起來,元武侯當是朕的祖父輩了?”

“老臣豈敢,”元武侯滿面紅光,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