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的大腦卻一直處在一種持續的思考狀態,工作中一有空閒就會思考她生活裡最近發生的
一系列的事情,她的思想和心理正在經歷一次從未有過的衝擊。
為什麼丁元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挖出一個陷阱?
為什麼樂聖公司能眼睜睜地跳了進去?
為什麼葉、馮、劉面對同一個事實卻得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斷?
為什麼……
從整個事件裡,她沒有看到丁元英有任何能讓人感到“神”的招式,每一件具體的事都
是普通人都能做到的普通事。他的的確確是在公開、公平的條件下合理、合法的競爭,一切
都是公開的,沒有任何秘密和違法可言,所謂的“神話”竟是這麼平淡、簡單。
原來能做到實事求是就是神話!
原來能說老實話、能辦老實事的人就是神!
因此可見,讓人做到實事求是有多難,讓人做到說老實話、辦老實事有多難,而做到的
人卻成了說鬼話、辦鬼事,倒行逆施。
這個世界怎麼了?
芮小丹心裡非常清楚,當樂聖公司敗訴的時候,當法律做出無奈判決的時候,社會輿論
不會沉默,丁元英這個一向尋求清靜的人最終將在有識之士的斥責聲中落得一個陰險狡詐的
惡名,而格律詩事件留給人們的卻是一次關於得救之道的思考。正如詹妮所言,很難說他比
教徒更好還是比強盜更壞。
那是惟有她才能讀懂的一個字——愛。
……
回到家裡,芮小丹先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幾天的風塵,也洗去了幾分疲憊。她裹著
浴巾在浴室的鏡子前用吹風機吹乾溼漉漉的頭髮,然後到臥室裡換衣服、化妝。她一邊化妝
一邊思忖著今天的時間安排,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睫毛夾走到書房,她從書桌的抽屜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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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紙筆寫了幾段話,拿上這張字條又回到臥室繼續化妝。
化好妝,她把那張字條放進挎包裡,特意找了一個礦泉水的空包裝箱,鎖上家門,開啟
車庫大門,開車去了位於古城西區的川府大酒店,買了一瓶五糧液酒,買了紅油肚絲、生拌
豆腐絲、涼拌鴨掌3 個冷盤和宮爆雞丁、麻婆豆腐、鹽爆魷魚3 個熱菜,3 個熱菜選的都是
可以回鍋加熱的菜,打包,連酒帶菜放入紙箱裡。
一箱酒菜裝上車,芮小丹拿出手機給丁元英打電話:“乖,我回來了……你10 分鐘以後
下樓,我去接你……不在外面吃,我已經準備好了。”
掛了電話,芮小丹開車直奔嘉禾園小區。
丁元英已經在樓下等候,芮小丹遠遠就看見了,只要一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心裡就
會湧起一股滿足感,臉上就會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丁元英上了車,說:“肖亞文來過了,前幾天來王廟村取證據,她說不收代理費,希望
有機會入股公司。歐陽雪正愁公司沒人管,一拍即合,已經簽了股份轉讓協議,肖亞文認購
了葉曉明他們退掉的股份,這樣一來,公司既不用轉讓也不用託管了。”
芮小丹一愣,剎那間就反應過來了,高興地說:“那太好了,亞文那麼精明,這公司讓
她管理肯定有希望,對歐陽和亞文都合適。”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芮小丹腦海裡突然浮現出1995 年5 月在法蘭克福與肖亞文見面的
情景,肖亞文說的那段話猶在耳邊縈繞:認識這個人就是開了一扇窗戶,就能看到不一樣的
東西,聽到不一樣的聲音,能讓你思考、覺悟,這已經夠了。其它還有很多,比如機會、幫
助,我不確定。這個在一般人看來可能不重要,但是我知道這個很重要。
她油然一笑,心裡暗暗自語:白領就是白領,不簡單。
車子調轉過方向在小區的幹道上慢速行駛,芮小丹騰出右手從挎包裡摸出那張寫好的字
條遞給丁元英,說:“給你寫了張條子,你看看。”
丁元英開啟一看,上面寫著——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文化屬性,關於你和我,關於樂聖公司與王廟村,關於已
經發生的和可以預見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沉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