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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禮畢,孔安之徑直向丁紅燭走去,和她並肩而行,臉上露起笑容道:“小師妹,這一趟辛苦你啦。怎麼樣,江湖上可比不得呆在派中舒服罷?”
他頗善辭令,丁紅燭從小便愛與他說話,聽他來問,正要給他講講船中的奇險,卻見郭靜觀向自己一瞪,不由得就將話頭收了回去,只揀些此行的趣事說。
說說笑笑走了一陣,丁紅燭回頭見趙英傑獨自落在了最後,忽地退後幾步,和他走到一起道:“趙大哥,到了咱們泰山派可不要見生,我這二師兄好客得緊,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泰山派的女弟子本就極少,丁紅燭又愈大愈出落得美麗清雅,出塵脫俗,孔安之一向是暗自傾心,因此平時對她是百依百順,呵護備至,只等她還大一兩歲便向郭靜觀提親,此時正談得起勁,不料她竟去陪外人說話,瞧模樣和那姓周的小子還甚是親熱,心中頓時一震,眼神微微有異。
趙英傑瞧得真切,以他的閱歷經驗,自然明白其中之意,暗暗一笑,輕聲道:“你二師兄是想和你成為好朋友,和我倒未必。”
丁紅燭道:“不會,不會,二師兄對人很好,用不了多久,你們一定會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趙英傑微笑不語。
說話間已有無數的吆喝聲、兵刃撞鳴聲傳來,登上一排寬闊陡長的石階,便到了一個極大的坪頂,坪頂上聳立著一座峻宇恢宏,氣象莊嚴的殿閣,玉欄繞砌。青松拂簷,處處是金輝獸面,彩煥螭頭,兩排青瓦黑石房整整齊齊的依著大殿而建。外面是個約有八九十畝的練武場,場上此時有二三百人在修習武藝,有吐氣揮掌地,有遊走舞劍的。有疾行劈刀的,有挺槍刺挑的。有持棍掃砸地,有躍身發鏢的;有單人獨練的,有雙人對練的,有一人對數人地,亦有兩人聯手抗敵的,刀劍之耀與陽光相映,高呼之聲與寂山互襯,數百人騰挪展動,真是尉為壯觀。
方百憂見到派中這等氣象。心中也頗感欣慰,對雷漢與孔安之道:“為師不在地日子,辛苦你們啦,只是很有可能大敵將至,還要加倍小心才是。”
雷漢恭恭敬敬道:“是,弟子記住了。”
孔安之則是一臉的傲意道:“我泰山派名滿江湖。師父更是逍遙國裡有數的高人,誰敢來惹咱們,不需師父你老人家動手,隨便找幾個師兄弟,一定能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方百憂聞他言語之下毫不在意,不由喝叱道:“畜生,你這是井蛙之見。天下何其之大,高人何其之多,我泰山派雖有些虛名,但遇上真正的強敵,只稍有疏忽便會有滅派之災,你這般輕敵大意,豈不讓為師擔心。”
孔安之見師父說得聲色俱厲,心中惶恐,忙道:“是,師父教誨極是,弟子一時妄語,望你老人家見諒。”
方百憂這才嘆了口氣道:“生兒,不是為師的說你,你聰明有餘但沉穩不足,這一點可要跟你師兄多多學習。你可知道這次的敵人是誰。”
孔安之道:“是誰,是鎮海派麼,還是飛鐮幫?”
他說的這兩派亦是幽州、忠州帶的大系,與泰山派結怨已久,只是實力難及,不敢輕易挑釁,更何況雖然江湖上的事只要不涉及普通百姓,朝庭一般不管,但如今與天煞族正在大戰,大家鬧得兇了,只怕要令皇上震怒。
方百憂搖搖頭道:“都不是,是滅龍教。”
他這一說,雷漢與孔安之皆是一驚,齊聲道:“什麼,是滅龍教。”
方百憂道:“不錯,就是滅龍教,他們在逍遙國裡藏了這麼多年,皇上幾次讓咱們江湖人士聯手圍剿都沒有讓他們遭到重創,如今勢力越大,狼子野心終於顯現了,非獨我泰山派,只怕要不了多久,逍遙國地各門各派皆要遭到他們的毒手。”
雷漢和孔安之見一旁的郭靜觀與丁紅燭皆面目凝重,這才知所言非虛,想到滅龍教這些年來聲勢之大,高手之多,心下不由都是一沉。
方百憂叫孔安之去通知諸執事弟子到大廳中商議防禦之事,回頭對趙英傑道:“賢侄,你暫且跟漢兒去東廂房歇息,我處理些事務再來陪你。”
趙英傑一時也不便詢問百花門的事,道了聲別,便隨雷漢而去。
這東廂房離大廳約有五十餘丈,是泰山派招待貴賓的住所,趙英傑隨雷漢進得一個大院,豁然有一排白牆青瓦房,院中生著一行翠絕傲曲的蒼松,蒼松之旁立著數十株碗口粗地芙蓉花,此時吐赤綻黃,顯得嬌豔欲滴。
雷漢開啟左首第一間房道:“趙兄弟,你先在這屋子裡歇著,悶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