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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省會當公務員,為了他,跟到了某內陸省份的窮鄉僻壤。他不安於在國企做工程師,考研,她向孃家借錢來付賠償金。他在北京讀博,她獨在異鄉為異客,是持結婚證的單親母親。他拿到學位後,收到紐約醫學院的聘請函,都說男人是風箏,超出一定距離就飛了,她真的做不到“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她說:“這麼多年來,我為你,為這個家庭付出了這麼多……”

她沒想到丈夫立刻反駁:“你不是為這個家庭,你是為你自己。”丈夫的理由是:你愛上誰,都會面臨畢業後分處兩地的問題,不是男去女處就是女到男處;我考研考博,是為了提升自己,你支援我考,是為了妻憑夫貴;你現在阻撓我,是怕我鵬程萬里不要你,是自私自利,是隻考慮自己。

虧著還年輕,她才沒有一口真氣上不來,當場吐血身亡。她希望我為她主持公道。我再安慰她,也不能不承認那臭男人的話有幾分道理:家庭,就是個人,因為某一時刻目的相同,於是決定合作,成為利益共同體。這共同體興旺發達,於是股東之間出現了利益分歧,這事……太企業太正常了。

大概,時代真的不同了。愛情不再是舌尖的灼痛,盟誓如果不能白紙黑字加上民政部的紅印就是屁話,秦香蓮遇不到包青天,霍小玉倒是想說:“將為厲鬼。”李益會冷靜地說:“破除封建迷信,提倡無神論。”婚姻不過是最小單位的民間團體,也需要管理,也有成本、風險以及收益,有可能關門大吉,股東血本無歸。

很多妻子在付出的時候,沒想過這些吧?她們只是一味地覺得:“這是我的家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於是以地母般的偉大情懷給出去。孩子百分百是你的,有DNA為證;可是丈夫,一旦分開就是路人,家,一旦譭棄就什麼都不是。所謂付出,有時候就像一封電子郵件,發件人是滿紙雲煙情深意切,收件人收到的,可能只是一堆亂碼。

我只能對她說:很明顯,你這個民間團體出現了經營方向上的大問題。該怎麼做?別問我,問職業經理人。也許,讀過MBA,在世界五百強呼風喚雨過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但是,你得明白,沒有“為了家庭”這回事。

希望孩子成長階段有父親,是為孩子;想保住自己的婚姻,是為自己;愛他,還願意等待與犧牲,是為了成全自己的愛。覺得再婚的市場前景不看好,不得已委曲求全留住這一個,仍然是——為自己。

事情一旦*裸就很醜惡,像紅粉骷髏,或者,美女也要上馬桶。這的確是一個*裸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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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海水,也不是火焰

是有這樣的女人的,自覺“*”,說起“那啥”時舌尖舔動,像沸油鍋裡的泥鰍,沒有豆腐可鑽。她整天在說:“大小、手指、ED……”我於是不厚道地想到弗洛伊德老師說過的“口唇*帶”。但,這的確是生之大欲嗎,或者只是當作一句先聲奪人?欲求的,是更庸俗的名和利。

也有這樣的女人,很正經,正經得……我簡直沒法不在前面加一個“假”字。永遠端莊表示“不要放縱慾望”,總在要求青少年守貞,稍微街上有個未婚產子、女學生溺嬰的事情,她就跳將出來,疾呼:國將不國,中華將毀於一代不貞潔的少女。

她與她,還有其他的“他他他”,象徵了國人對性的態度,像天對地、日對月、長風對細雨。要麼出位得駭人聽聞:換妻是一種高雅的娛樂;同性戀對減少人口壓力立下汗馬功勞。要麼保守得令人瞠目結舌:小三是該天誅地滅;婚前非處統統都是死有餘辜。一方面極端對立,另一方面也同樣把性放在一個極其隆重、必須拿出全副身家來對待的位置。

可是……想想看,所有人的來處都是一樣的,那是最原始、最樸素的身體與身體的交往。我們聽過的情話,都大同小異,晚上做的事,其實也差不多,每一樁愛情,都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是什麼?令性成為中國人這麼大的禁忌,它像珠穆朗瑪峰,一定有些人要去攀爬,以示自己的勇猛無畏;而另一些人則視它為不存在的神話,繞開三千米才覺得安全。

是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文化嗎?《聊齋》是中國古代最猖狂的幻想,狐女鬼女總是二話不說,事先不必溝通交流,事中更無需前戲後戲,事了更是拂衣而去絕不留手尾,一不會懷孕——除非男主角需要一個孩子;二不會傳播疾病,偶爾吸吸陽;三不要男人負責;四不需要花錢。這麼安全可靠的*,書裡卻羞怯得必須用“解裳”“共赴”來指代,更足證這是書生們的白日夢,一遇到要害處就馬賽克。

是因為新時代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