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那一場大火的燃燒,山洞地上那些粘膩的蝙蝠的排洩物都變成堅硬的硬殼,走在上面倒是有一種走在柏油馬路的感覺。
這場大火燒得很乾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深入了山洞中間的關係,這一路上都沒有再遇見一隻蝙蝠,山洞裡安靜的就好像死去的墓地一樣。在這山洞中只有呼嘯的風時不時的吹過,宣告著自己是王的身份外,再也沒有了其他地動靜。
“一直都有風,是不是說我們要到出口了?”米飯糰子撥開因為風吹到臉上的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午夜吼情歌問。
“不知道。我覺得這一路上都有風。按道理,這樣的山洞裡是不應該有風的。”午夜吼情歌一邊走一邊玩著剛剛得到地匕,他打了一個呵欠:“我忽然非常想念那些蝙蝠。”
“為什麼?”
“因為那至少讓我們感覺到我們是在玩遊戲。而不是在關禁閉。”
米飯糰子低下頭。唇邊露出一個淺淺地笑容。看來在這山谷裡呆得抓狂地人不僅只有自己一個。
“我好想又聽見什麼奇怪地聲音了。”午夜吼情歌停下了腳步。側耳聽著。
“是嗎?”米飯糰子只是轉身看著午夜吼情歌。反正她也聽不見。索性將這些偵查地事情全部都交給午夜吼情歌好了:“這回是蝙蝠嗎?”
“不像是……”他仔細地聽著。隨後又搖搖頭:“又沒有了。說不定是我聽錯了也說不一定。”於是三個人又繼續往前面走著。
這一走就走到下線。
然後兩個人約定了時間後,第二天上線的時候還是在那個黑暗的洞穴裡。
很安靜的洞穴,比山谷裡還要安靜的洞穴。在山谷裡偶爾還能聽見風吹過草的沙沙聲,還能聽見從山上滾落的石頭聲,可是在這座山洞裡除了無休無止地蜿蜒道路外只有那時不時吹過的風。
寂寞在山洞裡蔓延著,兩個人之間的話越來越少,最後。在山洞裡只剩下了幾人在行走時留下地細碎腳步聲。
“你怕寂寞嗎?”忽然一直走在後面的午夜吼情歌走到了米飯糰子的身邊,和她並肩行走著。
這個問題讓米飯糰子微微一怔。這是她和午夜吼情歌認識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問出的關於她內心的問題。她停下了腳步細細的看著他的面孔。還是那張清朗的面孔,還是那似笑非笑地表情,不過,那雙狹長地眼睛中卻多了一種叫做寂寞的東西。
她釋然了,這樣地安靜中任誰都會寂寞的。
笑容浮現在她地唇邊:“怕。”
“哦,其實,我也怕寂寞。”午夜吼情歌抓了抓頭,顯得有些許尷尬。
“其實每個人都是寂寞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寂寞。”米飯糰子聽見自己這麼說。她就很寂寞,自從父親離開她和母親開始。她的人生就陷進了一種叫做背叛的寂寞中,而她再也沒有走出來。
元寶仰著頭看著米飯糰子的側臉。看著她閃亮的眸光,看著她唇邊淡淡的笑容,看著她豁達而落寞的堅強,一剎那,他似乎看見了自己。
“謝謝你,糰子。”
“什麼?”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陪在我身邊。”午夜吼情歌笑出了聲音,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帶著幾許沙啞。
“那我也得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陪在我身邊。”
午夜吼情歌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繼續走吧,看看我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說著他率先走了出去。
米飯糰子看著他的暗淡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動,這個人其實很可憐呢。她拉著元寶快步走了幾步,走到了他的背後,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午夜吼情歌的手。
午夜吼情歌停住了腳步剛想回頭,卻聽見背後的米飯糰子說:“別回頭,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怕寂寞,那麼在這麼寂寞的時候,我們一起走過,兩個人的寂寞一定比一個人的寂寞熱鬧一些。”
午夜吼情歌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是被揉進了一把沙子,咯得他連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他費力的嚥了一口口水,緊緊的回握住米飯糰子的手指,好像要把那隻手融進自己的肉裡,自己的骨頭裡,自己的血液裡,一生一世帶著走。
元寶則低著頭,就好像是一個聽話的寵物那樣,沒有情緒,沒有生命,只是一味的跟從。可是,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告訴米飯糰子他其實是玩家了,可是,隨後他又放棄了,告訴了又能如何呢?那樣,他也許就和她從此形同陌路了,而,現在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她的身邊。
習慣,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