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並非沒學過武功,只是找不到高明師父,一直沒拜師,如今聞小邪所言更覺羞愧,不喝酒也臉紅。
小邪道:“這件事就這麼決定,還有事沒?沒事我累得很別忘了我還是刺客,為了免連累你,你最好回房,我就窩在船上,有事明天再說!”打個呵欠,“唉賭勁一去,做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他已乾脆窩在地毯上,兩夜的折騰,也夠他累了。
祁鈺也覺得該讓他休息,不過還是問了一個問題:“那些銀子──”
“王振的莫不成你還怕我偷國庫?還是皇上的?”
“我是有點擔心裡”祁鈺已笑出聲音,“若是王振的,偷再多也沒關係!”
小邪瞄向他:“你不喜歡王振?”
祁鈺稍有怒意,道:“先皇早就造有巨碑諭令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王振卻將比碑撥去,還欺瞞皇上,作威作福,我自不喜歡他。”
小邪嘆道:“看你們當龍的,毛病、麻煩可真不少?好吧既然你也討厭他,有機會,我就抓他,讓你他幾腳!”
祁鈺笑道:“他並不重要,最主要是如何使皇上醒悟,否則再此下去,大明江山恐怕不能保了。”
“他還有江山?”小邪得意直笑,“他早就輸給找了!”
祁鈺愕道:“皇上和你?──”
“上過賭桌啦!”小邪笑道,“他現在正每天吞骰子,好將江山蠃回去;我看難羅!”
祁鈺但覺哭之不得,皇上雖冥頑,但也不致於賭上江山?
小邪道:“唉呀江山那麼大,蠃了,我也帶不回去,你擔什麼心?回去睡覺吧說不定明天就有人來找我買江山了!”
他已窩得更深,不再理祁鈺。
祁鈺實在拿他沒辦法,看看夜色,雪早已停,下弦門顯得特別亮,亦十分清冷。脫下斗篷,道:“涼鞋你就蓋上,別真的著涼了!”
小邪並沒轉頭,說聲“謝啦”,反手抓住斗篷往身上放,連身軀都沒扭動。
祁鈺輕經一笑,對小邪坦直態度頗為欣賞,拱手道:“你好好睡,明天見”
小邪淡然“嗯”了一聲,祁鈺方自含笑離去。
兩天兩夜的胡鬧,也著實讓小邪心神彼憊,只躺上兩分鐘,就已呼呼入睡。身在大內險地,依然睡得四平八隱,一點也不心裡。
月七如冰,亮而冷。湖面如鏡,平而靜,像能吞盡天空所有東西般倒映山河。
冷風吹過,畫舫隨漣漪輕蕩,往湖心漸漸飄去。
第一道朝陽撤向湖面時,燦爛金光跳動的水波已將畫舫吹向一頭倚湖而立的紅樓,偌大的樓前花園已傳出嬉笑聲,幾位宮女裝扮的少女在此追逐嬉戲。
一位綠衣貌美女子已發現擱在禿柳樹的畫舫,“咦”了一聲,道:“王爺怎麼那麼早就冶遊湖面了?莫非──”她似乎想到什麼,朝紅樓輕叫:“公主王爺來了──”
她以為王爺想找公主,登時高呼,她一喊,其他三名宮女也不敢再嬉鬧,忙退向花園另一頭。
不多時,從樓閣走出一位紅衣繫有雙綹的清靈而帶點刁鑽的小姑娘。若小邪見著,一定會張口結舌,此人不是在路上被他“雕塑”的女子,是誰?她竟會是公主?難保和她說話就是冒犯了。
她正往熟睡的小邪走去。
“哥哥你這麼早就來找我?有事麼?”
小邪熟睡方酣,他想也沒想過畫舫會隨著曲湖飄到此地?更沒想到會在此碰上被自己捉弄的小公主。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嘛!”紅衣姑娘得不到回話,已不甚高興。
綠衣女子道:“難道王爺不在船上?”
小公主瞪目插腰,不服又叫嚷:“哥哥──”
這聲音尖銳得似乎可以掃動水波,畫舫亦彷彿晃得更厲害,小邪也被她吵醒,甚為不悅,叫道:“那個死丫頭,鬼叫鬼叫的?不知本王在此長眠嗎?”
小公主見已有反應,霎時笑出聲音,叫道:“哥哥你怎麼可以罵人?”
“罵人?我還想揍人呢?”小邪坐起,甩著頭,似乎還沒完全醒過來。
小公主嗔叫道:“哥哥你再罵人,我就不理你了!”
“哥哥?”小邪迷糊道,“我哪來的妹妹?”心神為之一顫,醒了不少,忙往視窗瞧去,一片淡青湖面,瞧錯方向,轉向後方,撥開窗簾,光看那人一身紅衣,兩條髮束,也知道那人是誰,不禁咋舌苦笑,直叫:“乖乖恰查某怎會在這裡?還認起我當哥哥?好吧要當就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