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等一行上路後,到小鎮已是未刻,小鎮本來沒有好玩之處,好在由此地到與老化子等聚會之地,不要一日路程,故準備在此歇腳後,明日動身不遲。
故一行人仍逛到上次的酒樓,剛一坐定,驀聽酒樓外一陣步履蹌踉之聲,同時狂歌道:
“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人生好比夢一場!百年日月轉眼過,真真假假枉奔忙,世道人生兩茫茫,別人笑我和尚痴,我啊!我笑人痴空奔忙?哈哈哈!”
因為這人嗓音奇大,震得柳春帆等人齊皆一愣,探出頭向樓下看去,酒樓門首早歪歪斜斜的闖進來一個瘋和尚。
看到柳春帆等人看他,他頓時衝著柳春帆等六人,齜牙一笑。
柳春帆等人見這和尚一身襤褸不堪,蓬頭拖著沒跟的鞋,鳩衣百結。
這和尚剛想進店,早有店夥兇狠的攔在門口喝道:“哪裡來的野和尚,也不睜眼看看,這又不是孤墳野廟,瞎著眼衝什麼?”
店夥說著,一面豎眉瞪眼,二手叉腰,二腳八字站著,和尚一見,傻笑道,別緊張,咱又不想跟你打架,緊張什麼嘛?我問你,你們這裡賣飯吧!”
店夥仍把眼睛圓睜著喝道:“我們賣飯又不欠帳,要你問什麼?”
和尚用手指指樓上的柳春帆等人說道:“要錢還不很簡單,你瞧,付帳的不就在樓上等著。”
店夥見說,將信將疑地抬頭往樓上看去猛覺眼前一幌,跨下一動,眼前的野和尚頓時影蹤不見。
正猜疑之間,驀聽身後“梯他!梯他!”之聲,原來和尚已走了進去。
回頭看時,那和尚正齜牙咧嘴,衝著店夥一樂說道:“別招呼了!我窮和尚不走大門可走慣了小門,你要送,就送我上樓也可以。”
說著,從容不迫,大模大樣的“蹬!蹬!蹬!”走上樓去。
店夥見他那付髒相,生恐顧客討厭,忙從後面一面追,一面叱道:“野和尚想死哪!樓上有客人,怎麼能上去?”
和尚回頭道:“樓上既有客人,豈不更好,我自己上就是,要東西的時候再找你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面說著,一面自管上樓了。店夥氣得暴跳如雷,當著眾多客人,又不敢大聲喧嚷,只得跟著和尚上樓。
柳春帆等人一見和尚,就知定非等閒之人,看到店夥來勢洶洶之狀,本來就想上去相勸。
誰知那和尚竟衝著柳春帆一笑,一面自動走了過來說道:“好小子,你們真有孝心,竟比我老人家還來得早哪!”
柳春帆既認為他是浪跡風塵中的異人,即存下結納之心。今見他不請自至,雖口齒上有些難聽,但仍不自主的站了起來,拱手笑道:“大師父來得早,就請來這邊坐吧!”
房大頭小猴子等人,見柳春帆站了起來,都不約而同站起身來。以示禮讓。
誰知野和尚竟毫不客氣,乖六個人站起之便,大剌剌地往六個人的中間一坐,並依然咧嘴笑道:“別客氣,你們坐喲!大概酒菜快要來了,站著怎能吃?坐吧!”
柳春帆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忖道:“這倒真好,看來比老化子騙食的技術還高明,竟反客為主起來了。”
和尚見眾人坐下以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小夥子真小氣,‘仙窟’裡的金銀財寶有的是,還怕人家吃窮你哪!就是徐立原見了和尚爺還不會這麼小家氣呢?”
柳春帆與小猴子房大頭三人聽了,驟然一怔,“仙窟”秘密,從未外洩過,這貌不驚人的和尚,竟會知道這段秘密嗎?
尤其“仙窟怪俠徐立原”之名,業被武林遺忘了將近二十年,他怎會知道?
柳春帆雖然心裡犯疑,然仍不敢透露出來,只是愕然地笑著說道:“請問大師法號;駐錫何處?” 那和尚哈哈笑道:“我和尚大廟不收,小廟不要,既未受三皈五戒,亦未掛單駐錫,哪有什麼法號。”
柳春帆等人見和尚滑稽突梯,出口風趣,都不禁啞然失笑。
店夥本來氣沖沖的趕上樓來想喝阻和尚,萬不料和尚一上樓來,竟跟柳春帆等歡笑言談,如同舊識,那敢再去幹涉。
柳春帆此時見和尚說沒有法號,隨又笑著問道:“大師,父既無法號,敢請問尊姓?”
和尚笑道:“好小子!敢是捨不得我吃這一頓,問了我的姓名,以後好找我算帳是吧!”
柳春帆忙恭身答道:“小子怎敢,只是想以後看到大師父後好招呼就是。”
那和尚沉吟了半晌笑道:“我原來的姓名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你願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