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樣的光輝,灑遍了大地,金山腳下的滾滾大江,不分晝夜在東流。
柳春帆等六人,匆忙的踏著月光,回到了旅舍,見霞青正熱睡著。素月、青娥,正枯坐等待,見眾人回來,方始安心。
柳春帆輕身的走近床邊一看,見她臉色紅潤如昔,而且呼吸正常,心知無礙。故退出內房,重新與老化子見過禮。
另外叫過店夥,送進酒菜,陪他們痛飲到夜半,各人將經過略略說出來。
老化子聽說柳春帆等力挫茅山三道,不由翹起大拇指說道:“春帆,真有你的,看來這次仙窟會戰,我們這邊全仗你,一定可以必操勝算了。”
說著又摸摸頷下白鬚,發出爽朗的笑聲說道:“目下英雄出少年,我並不是倚老賣老,事實上長江後退推前浪,我們這一代的老不死,也該洗手了。”
柳春帆見贊,不禁俊面微紅道:“全仗老前輩提攜愛護,老前輩若如此說,真令人汗顏萬分。”
老化子怪眼圓睜,裝得很生氣的模樣說:“春帆,你怎麼這樣酸,什麼老前輩老前輩的,怪刺耳的,你改改口行不行?”
柳春帆知道他是遊戲風塵的人物,不喜俗套,但—時想不起改什麼稱呼才是,停了半晌,才微紅著臉道:“這樣,我稱呼你聲老伯好不,要不是,我可想不出其他的了。”
當晚席散後,老化子與房大頭小猴子三人,各自歸房休息。
柳春帆很不放心,又隨著青娥素月進內房去看了回霞青,始帶著小春正逸去睡了。
次日,霞青雖已痊癒,但精神仍覺不振。
原本在對房監視著柳春帆等人行動的賊人,因知陰陽判官等人受挫,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離店走了。
因為霞青尚須要休養,故三天以後,一行人始西上。
暮春三月,爛漫的桃花似錦。柳絲兒迎風搖擺,呢喃的燕子,掠水而馳,翩翩飛舞著,送走了遲暮中的春光。
季節的相思病,樹木也隨季節換上了新裝,大地是一片嫩綠。
春!真是個迷人的季節。
江南出春,更是迷人季節裡的天堂。
柳春帆與老化子一行人,就在這朝媚的春光裡,萬卉竟豔之時,走進了六代古都,現在的大明陪都——南京。
因為沿途和風送爽,加以景色絕美,拉在了一行人的腳步,一路遊山玩水,探奇訪勝,故延誤了不少日子。
進得城來,柳春帆等人,雖是舊地重遊,但畢竟江湖閱歷不多寥故見聞較少;老化子一生流浪,足跡遍天下,對一切江湖掌故,如數家珍,古蹟勝景,瞭如指掌。不愧老馬識途。
小春與正逸初見世面,每樣事物都是新鮮,見樣就向,幸而碰到萬事通的老化子,簡直像老鼠跳進了白米屯一樣,發了洋財。
一路上談談說說,證古論今,時間也打發得特別快。
找了一家市中心鬧區的商尚旅舍住了。 次日,青涼山、玄武湖、雨花臺,都留下游蹤。
最後一天的黃昏以後,始遊秦準河。
這裡是南京的繁華地區,許多達官貴人,富商豪賈的唯一去處。
秦淮河,在歷代詩人畫家筆下,寫出它綺麗風光,因時代遷變和滄海桑田,秦淮的景色雖已不復如前,但沿岸的歌臺舞榭,與銷魂買笑的神秘地方,仍是拾翠尋芳的最佳去處。
秦淮韻事,即使在山河蒙塵,國破家亡的時候,沉迷酒色,依然是歌舞昇平氣象。
現在,雖一灣止水,入夜後,三五彩燈畫舫,水波燈影盪漾。大有不知人間何世之感。
所謂秦淮十里,粉黛三千,六朝金粉,均楚楚動人。
老化子與柳春帆一行九個人,包括小孩、老頭、乞丐、少年男女,特別顯目招搖,引得路人都一致注目,竊竊私語不已。
時正黃昏,碧空斜掛的新月,淡淡的青光,籠罩著整個河岸兩側。
僱了艘大遊舫,船孃輕蕩雙槳,巨大的船影,順著粼粼的水波,放乎中流。
船艙裡早準備了席酒筵。除了小春、正逸尚幼,柳春帆等不叫他們飲酒外,餘人均舉杯賞景,雖無笙歌舞助興,但也別有風味。
清風徐來,水波不揚,月白如晝,時光又在快樂的情趣下送走了一天。
次日,溯江西上,逕奔九華山、紫青峰、隱賢谷而來。
沿途因漸入山區,在此鶯飛草長的季節,暖風送薰,景色綺麗。過了貴池,折而南行,紫青峰業已遙遙在望。
這一條路本來